今天初八,这个年早已经过去了,或者说它就不存在。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在这个安静的屋子里,我也才成为了我自己。果然,到学校的时候,有人问我是不是在写自己的故事,我说不是。这又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个学生问我:“老师,你说忘掉一个人需要多久?”我知道她是我第一届学生,这几年不知道经历了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我还是出于礼貌回答她:“三年。”紧接着她又问:“老师,真的需要三年吗?”我说:“也可能六年。”我怕她再问,就说:“也可能一辈子……”我不知道这样回答,她是否满意,我也知道她会看我的文字。
我在想,对于感情的事儿,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寒假我也是宅在家里看书写字,看着别人的故事,写着自己的感悟。如果真心爱一个人的话,又付出了很多,就算最后分开了,也对得起自己吧。我知道,结束一段感情很痛苦,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梦,突然有一天,梦醒了,就再也不会遇见,可能,最好的关系大概就是想的时候见一面吧。忙的时候各自安好。既不像朋友,又不像情侣。
这些年,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人有些事,到此为止,或许是最好的收场。不管谁离开了谁,我们都要像礼物一般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给予她人温暖和惊喜的同时,也让自己涅槃重生。
我又想到了我写的故事里萧九笙和薛诗影,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一起,这个故事本身我就抱着写到哪里算哪里,他们的故事有时令我羡慕,有时令我悲伤。我不知道萧九笙最后心里怎么想,既然他告诉我了这件事,我就负责把它写出来,仅此而已。因为用的是第一人称,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我和月亮一起坐在后座,薛诗影开车,她妈妈坐副驾,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体育场。那时不过下午四点多,太阳已经偏西。月亮的头偏向我这一侧,倒在了我的胸前,我抱着她以为她睡着了,她的小手戳了戳我的下巴,摸摸我下巴上的胡子,我问她:“扎不扎手?”月亮说:“拉拉的”我想不明白这些词语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薛诗影赶紧笑着解释说:“她的意思是你的胡子扎手。”于是,我稍微抬起了头,便于让她整只手都摸着我的胡茬,她最后里面用一只小手托起了我的下巴。可能薛诗影从后车镜子里看到了我们俩,觉得月亮很过分,就说:“月亮,别弄叔叔的下巴了,过分啦啊!”薛诗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笑的。于是,我就用手把月亮的手弄掉,她又拖起了我的下巴,我又弄下去,如此反复,我们配合得很默契,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月亮从安全椅子和车座之间的缝隙里,拿出来一盒彩虹糖。她先是坏笑了一下,接着用手指竖着放到嘴边恳求我保持安静,我立刻会意了,这是不能让妈妈知道的事情。我帮她无声地把盒子打开,她慢慢地从盒子里拿出来三颗不同颜色的糖,全部放在我的手心里。我笑着用口型给她说:“谢谢你!”她又舍不得给这么多了,从三颗糖粒中拿走了一颗。然后她抓住我的胳膊,要我靠近她一点儿,接着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叔叔,我妈妈给你买蛋糕了,你吹蜡烛,我吃蛋糕。”
上一回给我过生日买蛋糕的是谁呢?我想了一下,好像是当老师的李大海。
当我终于站在薛诗影的客厅里,餐桌面上,干干净净地摆着一个蛋糕,上面是草莓和水蜜桃。我想表达一下惊喜,就说:“呀!月亮,你快看,有蛋糕。”因为我绝对不能出卖我的新朋友皇甫月亮。
那天晚上,大概是十一点多吧,好友李大海给我发了一个红包,除了祝福我二十五岁生日之外,就是告诉我他不当老师了,出去打工去了。我觉得可惜了,我那么爱看书,就是为了能够当老师,再也不想干摩托车维修艺术之类的活了,况且每天修四个轱辘的车,弄的手指甲盖里都是灰土,加上浑身的汽油味儿,我都在想,薛诗影会不会讨厌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不过,后来想想吧,人生不必太纠结,你来到这个世界没多少人会高兴,你离开这世界也没有多少人会难过。因为每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到与离,最终影响的,其实只是自己的世界。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们无需过分在意她人的眼光和评价,不必为迎合她人而改变自己。学会珍惜那些真正懂你、关心你的人,她们才是你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纠结过往的遗憾,或忧虑未来不确定,都只会让我们错失当下美好。
其实,那天晚上我还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些在沈城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我盘了一个店,还买了车,他们为我高兴,给我啰里啰嗦地说了好多家里的事儿。还有村头一个大娘给我说了一个媒,女孩儿是专科生,让我开车回家见见,还说了表哥表嫂相处不好,在闹离婚,大人就是这样唠叨个没完,我也打断他们的话,“爸,妈,我给你们说一个事儿。”
“要说我你表哥也不中,虽然……唉!一家人呐……你说。”我妈也不说话了。
“我交了个女朋友,已经几个月了,一切都……挺好的。”我说完之后,我妈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哎呀!那咋不中哎!等哪一天你把她带家里来,我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听见我爸也在旁边附和着说太好了。
“可是,她离婚了,还带着一个女孩儿。”我觉得我的心跳声就要隔着手机传到对面去了,电话那边再度沉默之后,我妈说:“你也三十好几了,她离婚也没事儿,知道疼人,那小女孩儿多大啦?”
“三岁了。”
“很好呀!”我妈突然就愉快起来了,“孩子这么小,反正长大了,啥也不记得了。都说生儿没有养儿重,你好好对人家。”那边我听见我爸也没说啥,就说人好就中,二婚也没啥。
“原来如此……”在这方便,我的确佩服我爸妈有那么好的智慧。
“你看这样啊,这事儿我和你爸都知道了,恭喜你啊!好好待人家姑娘,就是不知道姑娘多大了,从你那儿离咱家远不远?你给我发张照片看看吧,她会不会嫌弃你是个修理汽车的?呀!你还没有买房子呢?以后我和你爸得操心了,你别急啊,和人家姑娘好好相处……”听得出来,我妈就是爱唠叨。
看来我爸妈今晚是睡不着了,他们肯定在想结婚以后的事儿。
生活像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及看风景的心情。放下无谓的执着,拥抱当下的瞬间,你会发现,生活其实很简单,很快乐。
其实,我爸妈也不算是非常保守的人,在农村里也都是非常老实的人,只是农村和过去不一样了,都出去打工去了,村里老人太多了,加上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往外面跑,不喜欢待在家里,也有的年轻人不结婚,久而久之,村里大龄剩男也就多了起来,渐渐的,父母也由催婚到不强求儿女婚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过到哪儿算哪儿。
只是现在的这个社会和以前不一样了,人人都追求物质利益,村里人也都是鸽子眼,看得起你的人巴结你,看不起你的人处处排挤你。村里的家家户户过去都是奔着幸福日子去的,现在的一家一户都巴不得你过得不好,你混好了成个媒能给你弄散了,你混不好过年都没人给你拜年。
成年人的感情呐,有时候也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你可以永远长不大,但我真的该退场了,我动了离开你的念头,并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不爱了,只是你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你的世界并不缺我。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说分手那是毫不犹豫,管你有没有孩子,根本都不考虑后路。我爸萧天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好,只知道他一辈子都干木工,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是我爸做的。我妈呢?有时保守有时封建,在家种地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一辈子也没出过县城,要说我爸妈那时候过日子是为了奔小康,那现在的年轻人过日子是为了看心情。
就像是你现在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就是不喜欢你,这个时候你应该果断放弃,不要稀里糊涂的爱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有时候,学会放弃,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放弃某个不甘心的执念,放弃就算努力了也得不到的东西,放弃紧握着不撒手的过去。告诉自己:你就算再好,我也不要了!
书上说,人,这一辈子,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你生命中该遇见的人。所有的相遇都是缘,不是恩赐就是劫难。缘分到了,就得到,缘分尽了,就失去。陪伴是在还债,离开是已还清。我们只需要,拥有时真心相待,失去时坦然相送。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应该是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寒假,还是第二个学期刚刚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