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大石湖与老边沟的秋,我终究是赴了约。心心念念的红叶虽只开了四五分之一,却也足够慰藉。它们偏爱依偎在沟边溪畔,星星点点,像谁不小心撒落的胭脂,晕染了这方山水。


溪水是此间的精灵,清澈见底,毫无保留地映着天光与树影。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静卧水底,有的被流水打磨得油光锃亮,有的则披着青苔,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苍绿。它们任由溪水潺潺流过,不疾不徐。


偶有几尾柳根鱼般的冷水鱼,摆着灵巧的尾鳍,在水中悠哉游哉,那份怡然自得,让岸边的游人也跟着松弛下来。


红枫与溪水,竟是这样的绝配。叶儿映着水的清,水儿染着叶的红,连水中的倒影都像是把一汪清水羞红了脸。


我忽然觉得,这沟谷里的色彩是有灵性的:春深时(约莫六月上中旬),杜鹃啼血,漫山亦是这般浓烈的红,与新发的嫩绿相映成趣;秋日(十月上中旬),则换了枫叶当家,在油绿的背景里燃烧;即便是盛夏,在浓荫蔽日的林间溪边漫步,听着水声,也是一桩清凉惬意的美事。


夜色降临,依旧宿在昨日的北府农家院。这两夜,院里的自驾车总是停得满满当当。看那些车牌号,除了辽宁本省的乡邻,还有来自吉林、黑龙江、内蒙的近邻,也不乏河北、北京的远方来客。想来都是借着这长假,带着老人孩子,暂别城市的喧嚣,来这山水间寻一份松弛与团圆。


晚饭后,到农家院周边的田野间走了走。今夜的月亮,似乎比昨晚爬得更高,也更圆了些。掐指一算,不过三日便是中秋,想来这月儿也是急着要圆满,好为人间的团圆添一份圆满祝福的注脚。
偶尔晚风轻轻拂过,带着田野收割后的醇香,抬头望着那轮渐满的明月,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