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躲进桃林,从枝桠间偷看云朵,趁着一场酒醉和晚风,将晦涩的爱意说到尽兴,说到月影婆娑。
不落地就融化,不出夜就明亮,不经历就思念,不放心就一直守在你身边。
城市大得像一片森林,错过的一直在错过,每天你都有机会跟别人擦肩而过,也许你对她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朋友或者是知己。
于是在一个美妙的五月清晨,在城市的一条狭窄的路边,陈末与一位100%完美的女孩,擦肩而过。
他们迅速对看,匆匆一瞥,为了看见对方,也被对方看见。
陈末说,当我和她在一块的时候,那一些清晨,太阳像葱油饼般升起,像生煎包一样坠落天空漂浮棉花糖,树枝挂满绿箭,屋顶涂着巧克力,一到晚上红的绿的黄的糖稀,就从天上浇满整个城市,全部点亮。
甚至还没有想好如何称呼她什么,命运便将我们绑在一块。
有时候分不清是来自荷尔蒙和酒精的混合作用还是撇开这些因素的关于爱情的上头。
我说,陈末,你别瞎搞。
陈末说,我没有瞎搞,我小心翼翼试探过,就连确定关系那一天,我都十分正式的问过,现在我们是清醒的还是被酒精包裹在里面,
我说,然后呢,你知道的,相逢的意义在于彼此照亮。
陈末说,我明白这些陈词滥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清醒还是混乱,好像都被吸附过去一样,甚至可以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在哪里,未来会去哪里。
我说,其实你还是没能摸清楚自己的感受。
陈末“砰”地一声关上门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你解释,总之,很奇妙,就像当我拥抱她的时候,她竟然会把我抱的更紧。
我没去过海边,所以海边没有让我伤心的地方,在人潮拥挤的时候,我们无话可说,当灯光暗淡下来,我们无话不说,就像,在海边一样,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时候,我们用碰杯,用眼神沟通;当四下寂静,世界昏睡过去的时候,能承得住我们情感的只剩下海风,它轻柔柔的吹,带动海浪,空气中没有半点杂尘。
我们握花,牵手,掬水月,也许再晚些,萤火飞舞,蝉虫长鸣,灯火未必忍心睡着。
陈末说,其实我分不清现在的感情,但是在这里不用太多陈词滥调,也不用去赘述太多狼狈,也就是说不用去重新认识一个人,好像原本我们就该认识一样。
我轻轻倒杯水说,这也许是成年人的感情吧?少了很多看起来累赘的东西。
陈末砸吧嘴说,谁知道呢,起码现在看起来很舒服。
总结起来,我的朋友陈末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夜晚窃喜,又在“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的晴天高声放歌,即使那时候的他昼夜不分,打满鸡血。
而后看他发朋友圈隐晦的官宣,我准备打开聊天界面打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严厉地批评谴责他:
“怎么就在一起了?我以为你在跟我吹牛呢!”
“这么快就开始,你确定好你的感受了吗?”
“毫无由来的脱单,让我着实感到焦虑了!”
打上这么一长串话,准备一键发送并配上一张“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办”的表情包时。
突然想到自己每天能在抖音“爱”上一百来号人,有男有女有猫有狗,原来的自己能花一天时间将一部电影从头到尾仔细品尝,现在从1.25倍速直接跳到2倍,最后直接去看他人的剪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他呢,想到这里,我默默删掉这些话,打开了朋友圈点赞祝福。
几天后,陈末冲到我房间说,我做了噩梦。
我说,多大年纪了,噩梦还能吓到你。
他说,我梦见她结婚了,还要我去当伴郎。
我说,还有这么离谱的梦?你丫不应该是主角嘛。
他说,我不知道啊,我刚梦到我操办完一切,累的倒头睡在伴郎房间我就吓醒了,转眼看手机就看到她说还是决定分开。
我说,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你掐掐我。
陈末甩手扔了根烟到我脸上说,疼吗,快起来,我要去拯救爱情。
我换了个姿势躺下,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人家姑娘铁着心要分开。
陈末坐下缓缓说道,在一块之前我做了一件如今我自己看着都膈应的事情。
我反问一句:"那你反省了吗,真诚跟人妹子道歉了没。"
陈末说,几天了,我以为有所缓和的,但是也许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吧。
后面陈末告诉我,他梦见他站在海边,想着过去的往往,也许此刻是离他的“海边姑娘”最近的一次,即使婚礼结束他还没能看到新郎的模样,但也许真的比他要适合。
他说在梦里幻想过“海边姑娘”的无数种模样。
他说其实第一天见面,那天理智战胜了心,回家路上再也没有回头,但是后面感性又在作怪,让自己彻夜难眠,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他说梦见自己在海边肆无忌惮的抽烟,因为她不喜欢烟味,所以那段时间打火机都不常带在身边,在那一刻,仿佛世界空洞了。
他说其实失落的时候总有,上一次是见完第二面,深夜回到家,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物质还是精神世界贫瘠,但是后面有人伸手解救了他。
他说如果再来一次,大抵还是无法抗拒吸引力。
陈末曾经对姑娘说,希望我们的关系像树一样生长,树不会焦虑自己能长多高,树只是很认真,很认真地长大。
陈末没去过海边,在他的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他穿着似古代侠客,戴着斗笠帽,披风被吹的哗哗作响,站在海边,像极了一个海边一等带刀侍卫。
喜欢是和优点谈恋爱,爱是和缺点过日子,在一起和在一起生活原本就是两个概念。
不落地就融化,不出夜就明亮,不经历就思念,不放心就一直守在身边。
一等带刀侍卫和海边姑娘不再谈论爱美的炉茶与沸火,皮肤以下皆是沉默,模糊的夕阳再也照不进她梦里的村落,当然,无法进入她梦乡的,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