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19亦师亦友

中秋节放假的第一天晚上,我收到颖的微信,目前,她是市一中的高一新生,这周放假回来了。

“亲爱的香香,我听钰说你开学这段时间被那群“马楼”折腾得形销骨立,心疼死我了!我的女神老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还记得你以前跟我们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希望你是蜡烛,我希望你是星星,发自己的光,同时照亮我们的前方。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以后攒齐各种各样的购物卡给你刷刷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努力滴,我们遥以心照,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辉。”

读完微信里的这段话,一阵阵暖流穿越心窝,是感动,是被看到,是被关心。

做了颖三年的班主任,在这其间,于我而言,一直是她在推动着我进步。七年级班干部竞选,她成为了班长。因我对班干部的放手,以及对她的信任,她曾经一度由于学业繁重,加之缺乏班级管理经验,陷入了困境。而我看到的是她在协调班干部之间的游刃有余,至到她的家长告知我,我才意识到需要指导她如何组建和激励团队,把任务分配给其他班干部。她曾写过一篇题为《我的班主任》的文章,文中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懒”的班主任,然而全文赞美我如何调动学生参与活动积极性,其实,看完以后,我的内心是很惭愧的。如果不是因为遇上她,还有很多的他们,原本就有良好习惯,优秀品质的他们,我何以“称懒”。

我们的交流从来都不局限于教室、学校,还在线上,在校外。在“你好,假期”的实践中,她在班级中发起了“骆驼书吧”共读项目,很多同学自主加入她的团队。我借助了她的光和热,辐射了班级中很多学生,也从中跟踪她的项目进展。我问她为什么起名“骆驼书吧”,能否赋予其内涵,很快地,她就形成了文字稿,“骆驼被称沙漠之舟,驼峰储存大量的水和脂肪,为前行提供了充足的养份……”这不正是阅读的意义吗?我都惊叹她有这样的思想深度,年仅十二三岁。我想看到她的“骆驼书吧”持续下去,于是也就有了2.0版本。她具有很好的领导能力,我想帮助她放大这种能力。一次又一次,我让她优化项目,总结每一次的活动体会,她做出来的总是比我想像的更好。

当我面对如此优秀的学生时,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平凡的老师如何指引非凡的学生。当一个班主任无需要捉纪律,捉不良行为习惯时,她的价值体现在哪里?我担心自己成为他们的天花板,用自己的短浅视觉制约了他们的发展前途,毕竟,他们的三年就在我的班级。我不得不开拓自己的视野,和他们一起阅读,做研究。把学习到的“小组议事”、“头脑风暴”等工具一一地运用在他们身上,由此,他们逐步学会了如何通过民主的方式,讨论解决问题的方案,发起学习项目,撰写活动方案等技能。每个学期末,我们一边忙复习功课,做习题,一边策划漫长的假期生活。假期通过线上反复沟通和实践。新学期一开学,就进入假期生活分享,一轮又一轮,每个同学都异放光彩,我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们的分享主题新颖,视角独特,条理清晰。到毕业时,全班学生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了制作课件、文档处理、制作短视频、调查问卷等技能,我常常自叹不如,同时,又为他们感到骄傲。

我曾想过,走遍所有学生所在的乡镇、村庄,最后未能全部兑现。我倒是带着颖和几个学生去家访,去美丽的乡村参观廉政基地、摘菜、煮饭、打球……每一段家访都充满了诗意。

成长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初三复习阶段,很多父母对女子都有恨铁不成钢的,而颖妈向我倾诉,她说女儿为了复习功课,常常熬夜,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放学后,我常常过去教室看看再回家,总是看到颖独自一人在教室里埋头苦学,我看了很心疼。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总之,就是希望她可以卸下重担,轻装上阵。我记得对她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证实了她是记住的。

初三,不仅是学生面临了很多的压力,我也同样面临着挑战,来自初三冲刺,来自家庭,我的妈妈病了。临近中考,学生们心情的越是烦躁,对于作业量的抱怨声不断,已经接近了无声抗议,作业量又何尝是我一个人可以控制的呢?就像每个人都认为加在骆驼身上的那根稻草无计轻重,可知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每一根都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我是班主任,负责的自然不只是自己任教的那一科。我还一直庆幸他们初二没有叛逆期,初三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叛逆期来得比别人晚一步。我开始收到科任老师的投诉,“你班学生状态好像不怎样”,“某某没有完成作业”等,课堂上,他们的眼里失去了光,我也无计可施。我最先找来颖,我向她袒露了自己的苦恼,就像一个学生向老师倾诉心事那样。她是值得我信任的学生,她理解我,在我等待她给我建议时,她坚定地鼓励我说:“老师,你不用替我们考虑太多,按照自己的方式。”这句话给我很大的勇气去战胜当时的困难,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情况越是糟糕,我必须越要保持理智,保持乐观。

接着,我找来了我的科代表,我一直和她保持密切的接触,我请求她的帮助,再找来部分学生,就这样,我一个个邀请他们助我一臂之力。我坦白告诉他们,集体思想工作,我是没有必要做下去了,如果我再叫他们努力,全是废话,我不想变成一个啰嗦的班主任。那些被我找过的同学,回去之后,他们私下帮助我扭转了局面,渐渐地,他们越发努力,眼里的光回来了。我也熬出了感冒,有一天早晨,她从家里带来了炖好的“补品”,我喝了之后,真的“活过来”了,那份关心是我的能量剂。

2017年,我去上海学习,陈虎教授在讲座中说到构建师生关系时,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师生关系是一种生命的关系”,那个时候,我对此表示疑惑不解。这三年,我和学生一起成长,保持谦卑的心态,我才明白师生关系是一种共生的关系,我的三年有你,你的三年有我。

在微信聊天的末尾,颖说:“您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分享女神,我最敬爱的老师,最真诚的朋友”,看完,我心温暖。幸好,我们都没有辜负时光,大家彼此鼓励,努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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