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老病死都和医生有关联,可见医生是多么重要和高尚的群体。这个社会对于医生有各种各样褒贬不一的说法,或天使,或魔鬼,无有定论。但是抛开世俗的眼光和界定,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都有正确的答案,那是用爱来衡量的。
我生女儿难产,医生方案剖腹产。当我生平第一次踏进医院手术室,那种眩晕的感觉至今尤存。我傻傻的,孤伶伶的站在一边,双腿发软,手冒冷汗,眼里全是晃动的人影,闪着寒光冰冷的器械。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整个人恍惚到虚脱。
当我哆哆嗦嗦爬到手术台上时,我的主治大夫,平时看起来很严肃高冷的大姐,竟然一反常态,开始八卦起来,跟旁边的助产大夫吐槽她的婆婆不帮她带孩子,她如何一边拉扯孩子,一边进修的艰辛;丈夫也是甩手掌柜,什么家务也不做还挑三捡四;东家长李家短聊的热火朝天。我也在她们热闹有烟火气的议论中心情慢慢放松,心里的恐惧感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估计她们一边嘴上吐槽,一边双手利索的在我的肚子上有条不紊的操作,因为我很快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我竟然很放松的问了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几分钟之前的惶恐就像阳光下的水泡,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以后住院期间,再碰到那位主冶医生大姐,又恢复到一幅不苟言笑的古板面孔。但是我知道,冰冷的外表下面是一颗仁爱之心。我能感受到她们的细微关爱,一个女人对另一个无助女人的鼓励和苦心。她们表达爱的方式很温暖,很高尚。
女儿两岁半,感冒发烧,出了一身皮疹。我去医院挂了儿科专家号,排着长长的队,对专家怀着救世主般膜拜。专家简单问询后,开了好大一包药,内服抗生素,外敷地塞米松,我凭自己那点可怜的医学常识,战战兢兢地问:孩子这么小,地塞米松合适吗?专家抬起头,两道寒光从厚厚的镜片透出来:你很多话啊!是你看病还是我看病?我无言以对,抱着孩子落荒而逃,选择别家医院,十多元钱普通的感冒药,两天痊愈。表面的权威确实风光,但是他们能得到内心的安宁吗?
像我这样的就诊经历,生活中随处可见,可闻。估计每个人都遇到过,甚至有更五花八门更奇葩的也不为过。现在经常有医患官司见诸报端,身边也经常类似的传闻,甚至对簿公堂,更有以命相搏。这到底是医生之过?还是患者之过?是政策?体制?民风?道德?错综复杂,没有定理,应了一句老话:医生做的是良心活。
真正让我体会医者仁心的深义,是我看过的一篇文章,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说感冒发烧服麻黄汤,麻黄汤是非常简单的一味中药,仅由四味中药组成。而张仲景在药方后附注,吃药后,马上发汗,如果汗不出,则服热粥一碗,汗过,则服凉粥一碗,以免津过伤阴。
我们现在看到的很简单的几行字,并不解其中深义。但是在一千九百年前的东汉初期,那时没有纸张,用毛笔在竹简上写字,一片竹简估计写不了几个字。而张仲景在一个小小的备注上如此大废笔墨,是怎样的慈悲仁爱之心。而如此细微备注之处,书中随处可见。历代名医有扁鹊,孙思邈等,独有张仲景以医圣论之,我想自是史官也被他的大爱所折服吧。
不管是古之医圣,还是现代名医专家;不管是无赖医闹,还是朴实感恩的厚道之人。我们不抨击不指责,只是世事自有天理,苍天饶过谁?
医者,术也,仁者,道也,有术无道者,可能走的好,但却走不远。精湛的技艺,高深的理论,慈悲的情怀,才是古人所践行的真正的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