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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魂谷兜兜转转三天,他终于见到了他。
此时,他正在湖面上行走。
是的,他在湖面行走。他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江湖盛传飞盗十三来无影去无踪,杀人越货只在眨眼间,轻功甚至不亚于昔日破空老和尚,卓绝于当今武林,却未想到他已达到踏水无痕的境界。
“你好”,来访者作揖,气息尚未均匀。
他仍在水面悠悠踱步,旁若无人。
“你好”,他又作了一个揖。
“今天我不想拼命”,他终于说话,脸上显出倦怠之情。
“不,你误会了”,他松了一口气,“此次前来,我只想请教一个问题”
“哦”,十三有些吃惊,“不惜生命闯入迷魂谷,只为一个问题?”
“是的,一个问题。”他脸上有期待之色,语气仍是不急不徐。
“可惜我的答案不是免费的”
“什么酬劳?”他一点也不吃惊。
“你的命”,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凛冽。顿了顿,续道:“或者我的”,语气有些悲怆。
“…”
“现在,你还有问题吗”
“有,有一个”
“你不怕死”,他肯定地说。
“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无奈。
“只为一个问题”
“是的”,语气突然坚定。
“那么,你问吧”,他终于松口,心下不想人命竟轻贱到如此地步,不免有些心凉。
“请问,八月十五晚,当着薛王府几十高手,明目张胆盗走传世夜明珠而转瞬离去毫发无伤,是否你的杰作”。虽然一直以客观律己,但谈及此事,他的语气中不由透出敬佩之情。
“你赌你的命,就为了这一个与你不相干的问题?”他有些恼怒。
“也许吧,”他轻叹一口气 ,又说道:“失窃案发生后,薛王爷震怒,抓了江南几省的一众飞盗严刑拷打,誓要找出夜明珠去处,江湖上已闹得沸沸扬扬,我只想找到真相。”
“与我何干”,他的神色颇有一丝不屑。
“如果是你的杰作,隐于天下未免有些寂寥,倘若不是,但说何妨”
他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你准备好知道答案了吗”
“我只想知道答案”,他苦笑。
“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了”。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允许我飞鸽将这个答案传给我的一个朋友”
“反正你已经是死人了”,他语气平淡,默许了。
片刻后
“我…好了”
“我倒也有一个问题”
“请讲”
“你叫什么名字”
“柳传风”
“很好”,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闪过,一粒人头落地,“我会记住你的”
望着剑尖上的血滴,悲凉重上心头,他的眼中显出迷惘。
一声飞鸟惊叫,他回过神,转眼间已跃出湖面闪入竹林,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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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传风,第一代江湖记事者。幼时听闻江湖异事,立志记录武林世事。生于梦非阁阁主一梦初登武林盟主之时,卒于大盗十三归隐之年”
———————取自《江湖记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