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正沉浸在遐想中,引章和张好好的献艺结束了。众人还在刚才的美妙音律中沉醉着,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直到献艺结束,个个仍面面相觑,意犹未尽。
柯相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捋了捋胡须,满是享受的样子。萧钦言问道:柯公,此曲唱得很是入耳吗?柯相直白地说道:唱得也不过如此,但是,琵琶倒是弹得不错。
柯相也觉得引章的琵琶弹得很好,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柯相早前也是音律大家,被他一赞,可是着实不易啊!我不禁为引章高兴。但见张好好原本一副灿烂的笑颜随即僵住了,瞬间又黯淡下来。被柯相这么一说,花魁张好好面子自是挂不住了。她会不会嫉妒引章,打压引章呢?我不禁为引章捏了一把汗!
萧钦言见柯相如此称赞引章琵琶弹得好,便顺水推舟让引章再弹一曲,以贺众人之心。
张好好恢复先前笑颜,缓缓施礼退下,她倒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希望日后不要为难引章,让盼儿担心。
众人鼓掌为引章即将献曲贺兴,我也为她暗自开心,希望引章能把握时机,好好表现表现自己。众人正欲欣赏引章弹奏曲子时,突然,萧谓一个提议,令我为之一震。
他居然来了一句:光听琵琶多闷啊,还得有人助兴才行啊!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浅笑说道:皇城司副使顾千帆,久闻你剑法高明,何不与这位宋娘子一起,为家父舞剑贺寿?岂不是一段佳话?
看着他挑衅的眼光,我深知他在为难我,想把我比作艺伎一般,同台献艺,为的是狠狠羞辱我一番。我岂会不知他的用意?这个弟弟,真就那么怕我会夺他的嫡长子之位吗?不惜挑一切时机来羞辱我,真是幼稚之至啊!
见他如此这般,我只感到心底好笑。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这些,既然需要为萧钦言舞剑助兴,我作为他的孩子,理应贺兴才是。
全场气氛降到冰点,冷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时,哪知引章面露愠色,不卑不亢地直言道:不妥!不以规矩不成方圆,顾副使乃昔日二甲进士,与我等伶人并论,乃有辱斯文,还请萧衙内慎言。
引章一席义正严辞,令萧谓怒火中烧、恼羞成怒,他瞬间拍案而起,怒道:一派胡言!引章不惧萧谓之势,面色不卑不亢,冷峻直言道:士大夫风骨重逾千金,衙内出言不逊在先,我只是指出事实,哪来的胡言?
引章的一席质问令萧谓哑口无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手指着引章,气愤地说道:你你你……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只感到一阵好笑,这个萧谓,想要羞辱我,反倒把自己给惹了一身骚。心底也暗暗佩服引章,感激她不畏强势,居然敢为我仗义直言,不惜得罪萧谓。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众人面面相觑,清流一派眼神里透露出对萧谓的嘲笑与不屑。萧谓此番此举,反倒是把自己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了。萧钦言生气地把酒杯狠狠往桌上一镇,看得出来对萧谓的做法很是不满。
我对引章维护我的这般做法很是感动,不忍她为我这般惹怒萧家,便决定顺水推舟揽下这份差事,决定表演一番剑艺。
我凝望引章,缓缓说道:多谢宋娘子,顾某的确不善舞乐,但剑术还是略懂一二的。我想了想,不如用剑术做一道鱼脍,算是给父亲的贺礼吧!
于是,我让人备了一条黄河鲤鱼,我运剑如飞,瞬间就将大片鱼肉削得薄如蝉翼,再迅速将剑插上金桔,令金桔汁滴入碗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管家忙将鱼脍和橘汁端给在座各位品尝,众人品尝后均纷纷盛赞,把我好好给称赞了一番。再看萧谓,反倒面如土色,满脸的不满。本想羞辱我一番,没想到是这番景象,反而更让我出尽了风头!我本无意与他争斗,奈何他老是与我为敌,不得已也让他长点教训吧!萧钦言看我的眼光更是多了几分赞许与慈祥。
我不屑于众人如何看我,也毫不在意这些什么名利地位,只是不想引章为难,同时也想给萧谓一个下马威,所以也就显露了一手。
做完了这些,我面无表情地退回到座位上,等待引章开始表演她的曲目。引章怀抱琵琶走到大厅中央,施礼说道:谢相公青目,妾身此曲,名为《凉州》。
我为之一震,她还是选了那支被我狠狠苛责的曲子。这个妹妹还是比较倔强啊,不知她是否按我说的好好操练?我不禁担忧起来。
引章,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你姐姐对你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