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没有参加夏收了,金黄的麦浪,高高的麦垛,都留在记忆里。
今天,在盛夏火热日子里,乡间的空气中都还残留着夏收过后的热烈。
同学的老父亲过世,我们一众人过去老家吊唁。
估摸有二十来个同学,这些平时都散落在各自的轨迹里,因为有事聚在一起的人,突一见,有一种时光回到从前的恍然。
同学的哥哥是我们当年的数学老师,还是班主任。教学经验丰富,人也很温和。初中毕业已经接近30年,他还是当年的模样。
同学们都说,为什么时间对老师这样多情,对我们这样残酷?学生都要老过老师了。
老师是家里的大哥,还有个二哥,同学是兄弟中的老三。还有四个姐姐,一个妹妹,一共兄弟姊妹8人。
他们的老妈过世很早,记得是在我们上初中的夏天。他们老爹一直看着他们八姐弟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估计这次是彻底放了心,才走得这样坚决,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和留恋。
其实在春天,麦苗还青的时候,我们去过老家,还和老人一起吃过饭。
当时身体看不出一点毛病。谁曾想,在麦子收获的季节就发病了,在地里的麦茬还在的盛夏,说走就走了。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按照习俗,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要披麻戴孝的,他家带白头巾的,站在院子里一大片,人多是财富,人多力量大。
我突然有种感慨,等到我父母去世,我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我们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我没有什么人脉,更没有什么影响力,弟弟远在北京,也不会大宴宾客,我们怕是给不了父母传统意义上的风光了。
不知道,时间还早,他们还算很硬朗!真想这一直陪伴下去,一直。
听着唢呐声,闹哄哄的,我忽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
我曾经在听到老人去世的消息时,和同学说,节哀顺变,他只是早走一步,过去等着我们而已。
劝人的话总是好说,人生一世,总有一死,死是所有人共同的归宿。
我只希望轮到我父母的时候,我可以坚强,不会情感崩溃,能安静接受和面对,就当他们是先启程去了一个都要去的地方,我们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分别。
就像地里的庄稼,种下了,长大了,收获了,又开始下一季,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这样一想,心里的难受减轻了一些,好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