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南闯北(1)—记忆里的哈尔滨

每天在简书上日更,不知道写什么,翻看以前的QQ空间里的记忆,才发现记录了很多的旅游的事情。我是一个爱旅游的人,也因为工作的关系,走南闯北,到过很多的地方,有的地方我己经写下了文字,留住了记忆,有的地方却没有写下只言片语,接下来我要凭着记忆把那些地方的人和事都一一的记下来。


记忆里的哈尔滨

到哈尔滨是因为单位出差,去业务收款。93年-95年前,全国企业三角债拖欠严重。银行对企业收紧银根不再贷款,所以各个企业都开始清理三角债的问题。我在我们厂的北京经营部工作。总厂把东北一片的收款业务划归我们北京经营部负责。我们经营部一共四个人,每人包一个地方的收款,我负责的是黑龙江省。

我记得那天从北京出发的时候,是和小小一起出发的。小小到沈阳,我到哈尔滨。我俩那时都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坐在火车上,别人看我俩小,又都是女孩子。在车上,老有人打听我们是哪里人,到哪里去。我们俩不敢对人说实话,就说我们是北京人。从我们的口音里,别人似乎看出来我们在谎话。又问我们北京有几个火车站,其实我俩不知道,我俩就说只有2个火车站。一个丰台站,一个北京站。

旁边有个小伙子就说,你俩根本就不是北京人,口音也不对。北京的火车站也不止两个,永定门站,西直门站等,大大小小有七八个火车站呐,你俩连这都不知道,敢说是北京人。

我跟小小羞愧的低下头,再也不理周围的人,两个人头抵头,说着悄悄话,我俩相约办完业务后,到哈尔滨集合,我们俩一起去漠河,听说漠河不久之后就迎来全昼,我们去感受不夜城。

那时候没有手机,我俩约好能联系的方式,就是各自打电话回工厂,然后在工厂留口信,让接电话人转达,再相约时间。


在哈尔滨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就让我目瞪口呆了,地上全是冰,滑溜溜的,所有的车都套了链条。这让生在南方的我,觉得不可思议,即便在北京待了一年多,北京也没有如此的冰天雪地。

在北京出发前知道东北很冷,特意花了一千多元去买了一件纯羊毛呢大衣。即便这样,到了哈尔滨,一下火车冻的瑟瑟发抖,浑身透心的凉。

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家国营招待所。那个招待所的名字我现在已经忘了,那时候讲究住招待所,要住国营的才有安全保障。

我的房间在招待所的五楼,也是顶楼。一进房间,满身的热气扑来,东北的室内暖气都很足,室内跟室外完全两重天。

五楼的服务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长得很漂亮,说话很轻柔。

我到五楼服务台登记的时候,大姐接过我手中的票,说了句,是南方人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方人啊?


看你这瘦瘦弱弱的小矮个儿!还有你的额头,还有你的说话声音,一听就是南方人。

其实,我的家乡是在长江以北,秦岭以南,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南方人,但在东北人眼里,我就是南方人。

我穿着鞋的身高也有1.62米,我也不算瘦,在我们那里也算是一个身材魁梧之人,可看到了这东北,我竟然成了矮小个儿,跟东北人一比确实矮了许多。再仔细看看,咱们的额头跟人家的额头就是不一样。咱南方人的额头啊,都有点往外凸。北方人的额头是跟鼻子是一溜上去的,平的。

这么一比较,确实咱跟人家不一样。

大姐把我带到房间里跟我换床单的时候,我就向大姐问好了吃饭在哪里吃,什么时间去吃,打开水在哪里打的问题。

大姐一一的告诉了我,大姐说话很柔和,很有耐心,也很和气。我第一次出远门,又在异地他乡遇到这么一个柔和的人,总是心里感觉暖暖的。

以后,我每次要出门到哪里时,就到服务台去问大姐怎么走,在哪里坐车,生活上的问题也是去找这个大姐。

这个大姐每次不厌其烦的,详细的给我讲解。慢慢的心里就把这个大姐当做一个朋友。一个知心的大姐。她的名字里带个丽,后来我就叫她丽姐。

我在哈尔滨市区,只有一家单位有业务款可收。那个单位离我所住的招待所并不远,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但是哈尔滨城区到处冰天雪地,地上全是滑溜溜的冰,车胎上虽然穿了链条,但依然走的很慢。人也走的很慢。所以去一趟时间花费也不少。

我每次去这个公司都是上午早早的去,等到中午等不到经理了,人家也要下班了,我就回到宾馆。下午不出门,就窝在宾馆里。

那个时候没有智能手机,房间里也没有电视,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就跑到丽姐的值班台上,跟丽姐聊天。丽姐织毛衣,我帮她绕着线。

跟丽姐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丽姐的老公是一个大学教授,丽姐有一儿一女,都上学了。

丽姐告诉我,将来找对象要找一个要么有文化的,要么有技术的,才能有前途。

我给丽姐讲,我们家乡的天气和风景,与哈尔滨的不同。

我和丽姐有很多的话题聊,似乎没有年龄上的代沟。


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经过火车站广场,看到一米多厚的冰块子。我顿时很兴奋,很兴奋,不顾身体的冷。在火车站广场把那大冰块子左看右看,反复看了很多遍。依然兴趣盎然。回宾馆时,我在旁边找到了一个小一点的厚冰块。

拿着冰块走在路上,很冻手,我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来回的换着拿。一进招待所冰块就要开始化了,有点儿流水。一楼吧台的那些服务员们看到了,就问我,你拿来干啥呀?

我说我要带回去给我的朋友们看,我们那里可从来没有这种厚冰块哦。一楼服务台的女孩子们吃吃一笑,摇摇头。

我飞奔到五楼的服务台,对着丽姐大声说。丽姐,丽姐,你看看这冰块多厚啊,我们那里的冰块就是薄薄的一层。我今在火车站上看到这里的冰块一米多厚诶。

丽姐告诉我,那些冰块是从松花江上取上来的,近期准备要做一个冰雕展,所以拿出来做造型的,我就很好奇的问冰雕展在哪里?

丽姐告诉我了地址,但是说,冰雕展都是在晚上开,你可不能去。哈尔滨挺乱的,你一个小姑娘晚上出去太不安全了,你就不要去看了。

我悻悻然只好做罢。

回到房间,把冰块放到饭盒里。一直盯着它看。冰块逐渐地开始融化,慢慢的就化成了一滩水。想带回家的愿望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去那个公司收款,前后去了三趟才算遇上了经理。经理是一个当兵出身的人,高大魁梧,人还比较讲信誉。很快给我结了帐。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到哈尔滨周围的城市去收款了。去一个叫双城的地方收款,双城离哈尔滨并不远,一天都可以来回。我就不用退住宿的招待所,早上早点儿走,晚上还能赶回来。

去双城收款很不顺利,那边的经理总是说下周给,或者说再过半个月给。我怎不能在那里等半个月吧。于是我就想着,先到七台河去收款,转回来再去双城收款。

到七台河有点儿远。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只能把这边的招待所退了,到那边再住。

可有一次,我从七台河转回来的时候,再到这家招待所来住的时候,这个招待所已经住满了人,没有空床位了。当时有很多人都在等着床位。

那时已经晚上10点了,外面天很黑,路也很滑,我是不愿意再出去找招待所了,心想大不了在这大厅里坐一宿。

招待所经理对我们等着的一堆人说,你们到前边,那里也有一个国营招待所,到那里看看,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床位了。

有一个人接过话说,经理,我们不愿意去那个招待所,那个招待所服务态度不好,服务员懒,还吵架,招待所也脏。我们住你们这儿住习惯了,我们不愿意到那住。

我一听这话,更不愿意再走了。于是就坐在大厅里等。

等到很晚了,招待所经理看我们大家都不走。就说,既然你们都想在我们这儿住,我们确实没床位了,我把会议室的桌子给你们拼成床,你们凑合一晚上,我们只收你们十元钱的住宿费。你们看可以吗?明天有人退房出来啦!有床位,立马给你们安排房间。

我们大家都迫不及待的说,可以可以。只要让我们有个地方待就行了。

那天晚上,我们大概有十来个人。就在这个招待所的会议室里,睡在用桌子拼起来的床。每人给我们一条被子,就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有人退房了,我们都被安排进了房间。

我依然要求我的房间安排在五楼,那是丽姐管辖的地方。丽姐听说我昨天晚上睡桌子的事后说,可惜我昨晚没值班。要不然让你来值班室和我一起睡。

丽姐每次给我安排的房间,都是离她值班吧台比较近的地方。她每次特意的都给我换最干净的床单,床罩。

跟丽姐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就向丽姐诉苦说,我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因为这里的菜,都是用大豆油炒的。我总觉得是一股味儿,吃到嘴里就想吐。

丽姐说,那你以后早点儿吃,趁热吃,不要吃温的,你就感觉没有怪味了。丽姐告诉我,招待所的食堂。每次11:00-11:30是内部人员打饭时间。11:30以后才是住宿的人去打饭。你要想吃热饭,你11:00就去吃吧,跟着我们员工一起去打饭,刚炒出来热乎乎的饭菜,你吃着就不会感觉有怪味儿。后来我就跟着丽姐一起早点儿去打饭。刚出锅的饭菜热乎乎的吃下去,再也没有那种惺味儿了,也不会想吐了。


我和小小相约去漠河的计划最终没能如愿,因为我俩打电话回工厂时,接电话的都不是同一个人,没能给我们传递上消息,我俩各自办完业务后,回到了北京。

哈尔滨我前后一共去了大概有三次。每一次去断断续续都能住上一个月左右。受到了丽姐很多的帮助和鼓舞。那时候,没有手机,每个单位只有一部固定电话。个人电话也不方便往单位打。

所以我后来从北京的工作转回到了我的家乡。哈尔滨也就再也没有去过了。跟丽姐也断了联系。但丽姐给我的帮助和温暖一直没忘。

这么多年来,每当我想起那冰天雪地的哈尔滨时,总会忆起丽姐带给我的温暖。

这种温暖己经伴随我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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