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只知道收麦子时候天气异常燥热,汗流夹背的猫着腰,一刻不敢停歇的挥动镰刀,一把接一把的向前割 ,也不晓得温度有多少。只觉得麦芒把胳膊脸脖子都刺的发红,你抬起头会被晒得厉害,,不旦刺痒的难受还加上太阳炙烤,在村里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怕过麦,畜怕过秋,人,在收割麦子时候最受罪,牲畜在过秋时候耕种拉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要出很长一段时间得力气。从农历八月十五过秋开始,地里玉米先熟了,一直到农历十月种下麦田这中间的掰玉米,拉玉米,拉玉米杆,往地里拉粪,耕地,,种麦,才算过完这一年的流程。
人,最怕毒辣辣的太阳下收割麦子,但又不得不需要这样的天气,所以为了丰收,人们就要屈尊。但也就是十天半月时间,也在和天气抢时间,这样毒辣辣的高温日子时间也不会太长也不能太长,人们会受不了,在一个收割后的麦地里,马上种上了秋庄稼,如果天气不转阴下雨的话,作为一个华北平原的农民来说更加喘气,麦田浇灌当时太费劲,挨家挨户的排队用一口井浇灌,昼夜不停,这样一亩地需要一个小时才浇完,有的地块需要俩小时,就如我们村北面的沙土庄稼地,土地不保存水分,干得快,而且我们当地水脉极深,一千多米深的井里,愣是用抽水泵抽出半甭管粗水流,浇地是一大难事,常常是因为没有浇到让庄稼受旱减少收成。
家乡本是干旱之乡,一马平川的地方往往有一点积云,一阵风就会刮散去,少雨多旱是这里的特点,本身吃水就是一大难事,后来,我离开家乡后的第二十个年头,国家从外乡一处探出水脉,打一深井,方圆几十里都从此水脉处打通管道引水进村,这才有了家家户户的自来水管,这些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部分农户不愿意在种地,纷纷租给外户,实行地主式的收租,雇人耕种,人们不再指望这点点土地养家糊口,纷纷打工外出。奔向城里一角。
这次端午回家,正逢麦收,人们早已遗弃了旧时的手工收割,一望无际的麦田一夜之间瞬间变成明晃晃的麦茬,麦子未曾进入家门就进了麦收接管处,回来的路上看到公路一旁的麦子接受点如同一座麦山一般的黄澄澄的麦粒堆积在场地,现如今人们,为了节省时间力量,收割后连夜卖出,无论价格大小,都言没有时间管,没有地方放,莫如干脆给了人家。现今收麦机械化省时省力,但天气依旧如故,还是会按部就班的火辣辣的太阳,为人们服务,殊不知人间已不再需要这么长时日的高温,昨天气温升到40°,预报今天高达42°,明天42°,遇到这样的连日高温,不敢出门,不敢置信。
看看空中没有一丝云的天空,
这样的晴空下,鸟儿都不知道飞到那个树荫下面去了,远方传来咕咕 , 咕——,咕咕 ,咕——,咕咕鸟两短一长的叫声悠远绵长。
一架银鹰从空中飞过,等抬头寻找时不见一丝痕迹。只有那渐行渐远的隆隆声。
院里厨房窗户下的黄瓜架和叶子被太阳炙烤的耷拉着,上面缀了七八根了一尺来长的黄瓜,回来头一天时,欣喜的我摘了一大堆,放进屋里,结果吃了几根后,再也吃不动了,让大哥拿回去吧,大哥不拿,平时他自己吃饭也不常做,嫂子不在家少了炒菜人,端午节晚上侄女和侄女婿回来让她们拿去一些,外围种的搭架豆角刚刚开始开花,看来结果就要等到半月后了,我在院中央的水管下洗洗涮涮的把水顺便泼到菜地,豆角瞬间精神起来,这样的温度,如果没有水分承托,很快它们就会耷拉下小脑袋的。
望着明晃晃的大地,我不敢往下面站立,只有隐身在屋檐下的阴凉里,看阶前的小草却是顽强不屈的晃着小脑袋,看起来更加精神,可能是昨天午后突来的一震狂风骤雨带来的一点滋润。
昨天中午在高达40°的高温下,外面早就没有一个人,一个鸟雀也找不到的情况下,午睡下后,四点左右,西南天空上来一片乌云,越来越乌黑迷蒙,随着南风一直向北扩散,越来越黑,不消多大功夫,掩盖住了似火的骄阳,感觉不对头的我急忙出来收拾院里的东西,一看父亲的电三轮不见了,心里有点慌,父亲腿脚不便还愿意到处游走,开阔视野,有时他会骑车到邻村去转,这天空中黑云密布夹着混杂迷蒙,这是过道骤雨初临的现象,在平原上常常发生的事情,不容细想,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刻不容缓,赶紧的找雨伞雨披,等我找出雨披功夫,雨,劈天盖地的砸向大地,骤雨中夹杂着大风呼啸,天空一片浑浊,弟弟从外面回来说不知道父亲到哪里转了,走时空中太阳一轮火球一般,可不敢去外村吧?走在路上他开不快车子,也找不到躲雨地方,只好嘱咐弟弟,拿了伞和雨披路上找,一阵风刮过来,弟弟手里的伞无法拿稳,劈天盖地的雨水浇下来,瞬间衣服湿了,风雨中我依旧被雨水打着催促着,没办法,这也的去找。八十多岁人了,万一有点啥,不敢想,出门没有下水道的马路上已全是水,弟弟前脚走向村里,我后面又找一一件雨披,这时候雨伞已经毫无作用了。
这过路雨来势汹汹,狂风大作,把院里的一颗大腿粗细的核桃树拧的翻来覆去,缀满核桃的枝杆几乎要拧断,这些年,在陕西经历的,几乎都是安安静静的雨落,哪里见过这阵仗,树木拧着几道弯,房顶上的彩钢瓦咕咚咕咚的响,空中仿佛一个面目狰狞的怪兽在发飙,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至亲在外面,我绝对一头钻进房间里躲起来,没办法披上一件雨披,手拿一把雨伞,跳身雨中,由于雨披本是骑电动车防雨的用具,我步行披在身上前长后短,瞬间随着狂风乱刮的骤雨打湿了我的裤子,一脚一脚在雨水中摸索前行,行至拐弯儿处碰见弟弟回来了,告知电话联系上了,已经躲进一户人家门房了,等雨停了再回来。至此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天上的浑浊渐渐散去,空中清亮起来,风,说没就没有了,不知道刮到哪里了,没有了风的鞭打,雨也停了,天空越来越亮,一会儿功夫恢复原样,这就是平原上经常说的过路雨,来时凶猛去的极速。不知道有没有晾晒麦子的农户,一定会措手不及的。
一阵狂风骤雨过后,气温从40°减下来,一直到晚后,难得的小风徐徐吹来,使人第一次感受到麦收后的凉爽快感,我和父亲肩并肩坐在大门前面的马路边上,乘着南来的舒爽的小风,夜幕降临,北边田里的山药架隐约迷糊起来,从南边深深的巷子里飘来一阵一阵的微风,舒服撩人肌肤,使人舒爽,一弯新月从西方露出笑脸。没有路灯的院门口,只有银色的光照在大地上,多么熟悉的一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