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随“心旅”一行八十余人,登天柱山,是为记。
(一)徽派情韵
汽车穿山而行,透过车窗往外一望,我着实惊叫了一声。斗拱、飞檐、青瓦、白墙,仿佛从中国画中悄然走出一般。斗拱如虹,飞檐如燕,青瓦如玉,白墙如幕。倘若,只有一座这样的房子,也许单调,没有十面埋伏的阵势;当一座座这样的房屋全部伫立眼前时,薄雾中,你可以看到无数的斗拱弯弯,无数的飞檐欲飞,无数的青瓦匍匐,无数的白墙伫立,灰色,青色,白色,这哪里是小山村,分明是一幅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山水画。我仿佛看见,某个画家,将毛笔蘸饱墨水,在洁白的宣纸轻点,墨水在纸上蔓延,蔓延,蔓延成山,蔓延成树,蔓延成斗拱,蔓延成飞檐,蔓延成房顶上大遍大遍的青瓦。我惊讶于大师的色彩美,虽没有西洋画的大红大黄,可是这种淡雅,这种朴素,何尝不是元曲中那位小家碧玉的女子,正在溪水边浣纱。也许,只有在江南,在烟雨蒙蒙中,才能造就这最有情韵的“徽派建筑”。远望,四周的山,小树在雾中静默着,望着脚下的山村,它们也在欣赏这幅淡淡的水墨画。
(二)杜鹃傲寒
在南大门拾级而上,除了对干净整洁平缓的台阶颇有好感外,再也没有感觉到天柱山有什么特色了。沿途都是松树,没有黄山松的秀,亦无华山松之奇,都是普普通通,在家乡随处可见的松树。而或一两块大石头矗立路边,既不觉得惊险,也不觉得秀美,于是朋友们开始唠叨起来,很平常啊,这天柱山!难怪在安徽三大名山中排在第三。
山行六七里,松树从中偶有灌木探出头来,灰不溜秋,不以为意。继续行走几百米,这灌木突然多了起来。有的斜立路边,一丛一丛的;有的隐匿树丛,一棵一棵的,于是停下脚步,仔细观看。虬曲的枝干上,细小的浓绿的叶子,在风中瑟缩。蓦地发现,这叶子好生熟悉。莫非是杜鹃花?朋友过来一看,赞曰,真杜鹃也!看到杜鹃花,于是精神一震。一直以来,我对杜鹃花尤为钟爱。麻城的杜鹃花波涛汹涌,让我震撼;大幕山的杜鹃娟秀美丽,让我惊叹;神农架的杜鹃花高大威猛,让我沸腾,哪怕是北山头,陈家湖、大王山的不多的杜鹃花,也吸引着我的灵魂,凡有杜鹃处,必能长精神。今日看到此处杜鹃,怎不精神振奋?眼光在附近的松树林中搜寻。不看则罢,一看欣喜。原来,路边的松树林里,到处隐匿着杜鹃花。她们躲在树后,正把我窥望。这江南的女子,“见有客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步行几百米,松树渐渐少了,杜鹃花便渐渐多了起来。山坡上,成遍成遍的都是。可惜这次是在秋冬时节游玩天柱山,若是“五一”来,身边,定是杜鹃绽放,杜鹃烂漫时,人在丛中笑。突然有人喊道:“快来看,这棵杜鹃开花了!”我一惊,不可能啊,杜鹃不是在暮春开放吗?怎么现在开?忙去围观。这棵杜鹃树不大,叶子很少,然而,就在枝头顶部,果真看到了几朵花瓣。紫色的花瓣在寒风中瑟瑟颤抖,好像大街上那些在秋冬之时,为了风度而不怕温度的女孩,袒胸露腿,绽放美丽。听说武则天在登基时,百花开放;今日杜鹃莫非为了迎接我们心旅而傲寒而开?我不禁欣慰地笑了。
(三)天柱雄观
“不到天柱峰,不算天柱客”,导游极富煽动性的话,一字字牵引我的心。即便沿途没有看到天柱之美景,然而,举头便可望见天柱峰,白色的花岗岩好像在向我们频频挥手,何况,“不到长城非好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哪一次登山,我们会不登顶呢?
登石阶,穿松林,越山谷,气喘吁吁之时,只见“神秘谷”三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一群人马上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振奋。步入“神秘谷”,便是狭长的一线天,凉风迎面而至,带走一身疲惫。穿过幽洞,爬上山谷时,不由惊叹:原来天柱山的美景藏在这里!眼前尽是怪石,大者如峰,小者如兽。“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雄峰之上,白居易的诗句字字千钧。飞来石摇摇欲坠,鹦鹉石呀呀歌唱,象鼻石长鼻饮涧,双乳石惟妙惟俏,壮观!太壮观了!
通天谷中,游龙宫,攀天宫,登极顶,天柱峰便矗立眼前了!擎天一柱,顶天立地,气冲霄汉,嶙峋奇绝。茫茫薄雾中,整座山峰如柱、如锥、如炬、如剑,天赐美景,令人惊心动魄。“孤立擎霄,中天一柱”,镌刻峰前崖壁上八个大字,一气呵成,气势磅礴。不来天柱峰,枉来天柱山,此时不由得不相信导游的话了,的确,“不到天柱峰,不算天柱客”。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天柱归来不看峰”,或许,天柱山想告诉我们,只有经历艰难险阻,方知,“无限风光在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