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说到过年,脑子里总是出现一副画面。地上的缝纫机还在疯狂转动,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睡起来一觉的我,揉着眼睛,看到母亲在昏黄的灯下还在忙着给我们做新衣服。
母亲的眼睛熬的通红,新年的早晨我们姐弟三个,枕头边都会整整齐齐放着一套新新的衣服。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欢呼,惊喜声中起来。家里早已经烧得暖暖的,炉子旺旺得,我们挨个试着新衣服,那个时候只有过年才有机会穿新衣服。小孩子们才不管父母为了给孩子们找一块好看的花布攒了多久的布票,多久的工资。
那时候的衣服也简单,都是布棉袄,布棉裤。每年年前,妈妈都要把棉袄棉裤拆洗干净,给我们把袖子、棉裤腿往长加一截。再给我们做个花布罩衣,罩在棉袄外面过年。
我和姐姐,妈妈还会给我们梳小辫子,像是变戏法般最后给我们别个漂亮的卡子。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吃的东西品种少,我有什么东西都喜欢放到嘴里尝尝。那个卡子闻着好香,才不是现在的塑料味道,颜色淡淡的,像是一颗糖,我就经常嘴里含着。爸妈越说我越来劲儿,最终卡子没含住,摔倒地上,成了两半,心疼地哭了好久好久。
过年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做,作业也不做,每天吃好吃的,换着人家吃。可是家家户户也差不多就那么几样,油饼、撒子、馒头、豆包、炸带鱼、什锦锅。我能在年前,把妈妈精心做好,费劲藏起来的食物都能翻出来。只要能吃,放到嘴里的我们三个孩子都要吃点,每天吃点,吃点。糖果、瓜子到年前基本都被我们消灭完了。妈妈能及时发现的,还会想办法补齐。有时候妈妈发现不了我们偷吃,过年的时候摆不出来糖果、瓜子,我们也会很愧疚的。记不得爸妈打骂我们没,想来肯定是少不了的。
小的时候吃糖,放在嘴里都没有待过30秒,全部是咬碎直接吞咽,把糖纸一张张存下。后来有了奶糖就专注吃一种奶糖,大白兔。现在塞到我嘴里我都不吃,不吃糖,不吃过咸的。偶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仍然是嘴角上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