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声从话筒里传进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极度敏感的老太太感觉事儿有点不对劲,心里对此充满了疑问。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向早安问清楚情况之时,孩子又大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家里怎会有孩子的哭声?”老太太问。
早安赶紧将奶头塞进小家伙嘴里,以此阻止孩子哭闹。小家伙衔住早安的奶头,小嘴吧唧吧唧地吸着老娘的乳汁,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已悄然停止了哭泣。
“哦,是那个什么电视剧里小孩的哭声。我闲着无聊,正在家里追剧打发时间呢!”早安脑子一转,随便向老母撒了个谎。
此时正在浴室里为孩子准备洗澡水的月嫂因拿不定主意该给孩子穿哪套衣服,不得不跑出来询问早安的意见。
“老板娘,小宝洗完澡后我该给他穿哪一套?”月嫂两只手各拿着一套婴儿连体服,往早安眼前一亮。
经月嫂这么一掺合,早安立即慌了神。忙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动作,并朝她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先离开。
老太太从话筒里听出了异样,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怎么感觉你那边有点不对劲?刚才谁和你说话?我怎么听见她问你孩子衣服的事?并且还称你为老板娘?我咋就感觉有点奇怪呢?”
早安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不便再以电视剧为借口来搪塞老母敷衍了事。灵机一动,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被她用来背黑锅的朋友。
“妈,我哪有什么事瞒你呀。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在朋友家里正逗她儿子玩呢。她儿子长得可帅了,你别看他小,那小脸儿棱角分明,有模有样。还能逗人发笑呢!我朋友刚生了孩子,身体很虚。她老公自己开公司做老板,家财万贯。为她请了一名月嫂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我闲着没事也过来帮帮忙。”早安为自己找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暗自窃喜。
老母听早安这么一说,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基于早安这段时间的优良表现,她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于是在电话里和早安闲扯了一会,转而又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小问题及晚安的近况。挂电话前老太太又再次叮嘱早安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不要乱搞男女关系。遇事要冷静,不要再上当欺骗。
早安靠着自己的灵敏机智巧妙地骗取了老娘的信任。直到老头被捉拿归案,她只身一人带着孩子四处求助碰壁之时,她的家人依然无人知晓她在外面遭受的变故。
当我向她提出将孩子送回老家让她父母帮忙照看的建议时,她无奈地摇着头,表示此路不通。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即便你耗得起,孩子也等不起。孩子花费大,吃喝拉撒都是钱。你要是再不赶紧出去挣钱,你拿什么养孩子?”作为早安的好闺蜜,我为她感到忧虑。
我往杂乱无章的房间扫了一眼,角落了堆满了杂物和孩子的小玩具。床前塞了两只破旧的蛇皮袋,其中一只裂了口,拉链头歪向一侧。孩子的衣物从裂开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其中一件深色小外套被卡在了拉链里,衣服上有被拽过的痕迹。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等孩子再大一点送他进幼儿园再说吧。”早安望着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无奈地说。
嘴上叼着奶嘴的孩子停止了哭闹,蹬着小腿、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早安。早安爱怜地捉住他的小腿,放到自己脸上蹭了蹭,小家伙在早安的爱抚之下被逗得哈哈大笑。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早安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离孩子上幼儿园还早着呢,这期间你怎么生活?”孩子的笑容感染了我,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这也没办法,凑合着过呗。老头走的时候留了点钱给我,如果省着点花,估计也能撑到孩子进幼儿园。”
“那点钱怎么能撑到孩子上学?万一中途孩子生个啥病,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要是没钱能行吗?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一下晚安,让她帮你出个主意?要是她能抽出点时间帮忙照看一下孩子,你还能出去找个兼职挣点奶粉钱。”
“你拉倒吧!你不提她还好,提起她我就火冒三丈。刚出事那会我去找过她,那天我要外出求人办事拯救老头,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可没想到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说自己有要紧事要办,不能帮我看孩子。之后,我又找了她几次。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对我避而不见。”晚安的薄情寡义让早安伤透了心。
早安对晚安发了一通无名火,接着又把她的故事转告给了我。
晚安的情夫被公安人员带走的那天早上,她正躺在被窝里梦周公。老头子被抓的前一天晚上,他从朋友那里听到了风声,预感自己可能要出事。慌乱之下,急忙关了市区的门店跑到晚安那里通风报信。
当晚,两人躺在床上一番云雨过后,老头心事重重地抱着晚安道出了自己的忧虑。晚安当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认为是老头紧张过度,没事找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敷衍了两句了事。带着满身疲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老头干了非法勾当,心里惴惴不安。整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刚破晓,几位持枪警务人员冲进别墅把老头按压在地。就在警务人员往老头手上戴镣铐之时,晚安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老头被带走不久,早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电话里哭着对晚安说自己的姘夫刚刚被几个大汉押上了警车。两姐妹在电话里抱头痛哭了一场,互相安慰了一番。晚安擦干眼泪之后,便急着给自己寻找出路。
晚安和老头确定关系以后,双方签了协议。经双方协商,签下了该协议:甲方(老头)每月按时支付乙方(晚安)包养费,并负责她的日常消费。五年内,乙方不可和其他异性交往,并主动做好避孕措施,保证在合同的有效期内不可怀孕生子,对甲方的要求应无条件服从。五年之后,若甲方对乙方的服务态度没有任何异议,合同继续生效。甲方视乙方的表现情况而定,可以相应地调整一下乙方的福利。
一晃眼,晚安持着这份协议度过了十个年头。期间,她通过枕边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份固定资产——郊区外的一套小别墅。
由于晚安和老头有协议傍身,十年以来,她安分守己,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期间没有给老头增添一点麻烦。相比于早安,晚安是一个比较沉稳,任何事情都讲究利益的女人。
没有孩子、没有牵绊,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老头被逮捕没到一个月,晚安就迅速卖掉了名下的别墅。揣着一笔扣完房贷余下的巨款和一个与她暧昧了一年的顾客去了北方,从此便没有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