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塞诺芬尼的反讽还不止于此,他说:“假如牛、马、狮子都有手,并且能够像人一样用手画画或者塑像的话,它们就会按照自己的模样,比方说马画出马一样的神,狮子画出狮子一样的神了。”
克塞诺芬尼的这些想法非常超前。2000年多以后,法国的启蒙运动哲人孟德斯鸠在《波斯人信札》里也记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一个法国人在穿越非洲旅行的时候,非常惊恐地发现在非洲的艺术和雕塑里面,上帝不仅是黑人,而且呢,还是一个肥胖的黑女人。
费尔巴哈在1841年出版的《基督教本质》中,用更为抽象的方式阐释了克塞诺芬尼的这个观点:人类类似上帝的原因不是上帝用他的形象创造了我们,而是我们以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他。
有位美国的哲学家,每天都送孩子上幼儿园,会路过哈佛神学院,于是他的女儿问:爸爸,什么是神?他说神最厉害了,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她想了想接着问:那神是不是只有一个啊?哲学家说:可能只有一个。然后她就自言自语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她说,肯定只有一个,不然的话,那么多神,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其实,她的这个想法跟克塞诺芬尼的另外一个观点非常接近,他认为,存在着唯一的神,而且它是不动的。
克塞诺芬尼是这么说的:“神永远保持在同一个地方,根本不动,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动来动去对他是不相宜的。”
老实说,每当看到这句话,我都有些想笑,因为急匆匆的跑来跑去,跳来跳去的神的确看上去不够庄重。从这个角度说,克塞诺芬尼推崇静止,反对运动,其实有很强的审美和伦理的意味在里面,也就是说,静止是高贵的,而运动是卑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