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

462：晋纪（十一）

刘曜、赵染进犯长安

刘琨向拓跋猗卢请求派军兵进攻刘汉，正好猗卢所部的杂胡一万多家谋划接应石勒，猗卢把他们全部诛杀，所以没有按时出兵。刘琨知道石勒没有投降的意思，心中非常害怕。他上表说：“东北共有八州，石勒灭掉了其中的七州。先朝所授予的官职，保存的只有臣自己了。石勒占据襄国，与臣只隔一座山，早晨出兵，晚上就能到达，城池坞堡非常恐惧，臣虽然怀有忠诚，却是力不从心！”

刘翰不想归附石勒，就投奔了段匹磾，段匹磾于是占据蓟城。王浚的从事中郎阳裕是阳耽哥哥的儿子，逃奔到令支，依附了段疾陆眷。这时，会稽人朱左车、鲁国人孔纂、泰山人胡毋翼从蓟城逃奔到昌黎，依附了慕容廆。这时，中原流民归附慕容廆的有几万家，慕容廆把冀州人安置到冀阳郡，把豫州人安置到周郡，把青州人安置到营丘郡，把并州人安置到唐国郡。

当初，王浚任命邵续为乐陵太守，屯驻在厌次。王浚被杀后，邵续归附了石勒，石勒任命邵续的儿子邵乂为督护。王浚所封的渤海太守、东莱人刘胤舍弃所在郡依附邵续。他对邵续说：“凡是建立大功的，必须要依仗大义。将军虽然是晋朝的忠臣，为什么要依附贼人自污呢！”

这时，恰逢段匹磾写书信邀请邵续一起归附左丞相司马睿，邵续听从。他手下的人都说：“现在离弃石勒归附靠段匹磾，那邵乂怎么办呢？”邵续哭着说：“我难道能为顾惜儿子而去做叛臣吗？”他杀掉几个持异议的人。

石勒听说后，杀掉了邵乂。卲续派遣刘胤作为使者前往江东，司马睿封刘胤为参军，封卲续为平原太守。石勒派兵围攻卲续，段匹磾派遣他的弟弟段文鸯救援卲续，石勒率兵离开。

襄国发生大饥荒，谷涨到两升价值一斤银，一斤肉价值银一两。

杜苾率领王真在休障袭击陶侃，陶侃投奔到滠中。周访救援陶侃，进攻杜苾把其打败。

夏五月，西平武穆公张轨病危，他留下遗令说：“文武将佐，务必安定百姓，对上思考报效国家，对下思考安宁家庭。”己丑日，张轨去世，长史张玺等人表奏封他的儿子张寔继承官位。

刘汉中山王刘曜、赵染进犯长安。六月，刘曜屯驻渭汭，赵染屯驻新丰，索綝率领军兵出城抵御。赵染有轻视索綝的神色，长史鲁徽说：“晋朝君臣知道自己势力太弱无法抵敌，他们肯定和我们拼死一战，不能轻视他们。”赵染说：“凭借司马模那样强大，我攻取他们就像摧枯拉朽。索綝只是名小混蛋，他怎么艰弄脏我的马蹄和刀刃呢！”

第二天早晨，赵染率领几百轻骑兵迎着索綝的军兵出击，他下命令说：“抓到索綝后再吃饭。”索綝和赵染在新丰城西交战，赵染兵败返回，他懊悔地说道：“我不听鲁徽的话以致失败，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呢！”先下令斩杀鲁徽，鲁徽说：“将军因为愚蠢刚愎所以失败，却又忌恨迫害之前超过你的人，诛杀忠良用于发泄私恨，天地报应还在，将军难道还能得到善终吗？”

司马业下诏令加封索綝为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奉制书行事。

刘曜、赵染又和将军殷凯率领部众几万人向长安进兵，麹允在冯翊迎击，结果战败，就收拢败兵，在夜间袭击殷凯的营寨，殷凯战败身亡。刘曜返回怀县进攻河内太守郭默，排列三个屯寨围困住城池。

郭默粮草断绝，便送妻子儿子到刘曜的军中作为人质，请求购买粮草。等到粮草运入城中后，郭默立即紧闭城门固守。刘曜在大怒之下，把郭默的妻子儿子扔到河中淹死，随后持续攻城。郭默计划突围前往新郑投奔李矩，李矩派外甥郭诵率军接应，因兵力薄弱不敢贸然靠近。这时，刘琨派遣参军张肇率领五百多名鲜卑骑兵前往长安，因为道路不通，撤回时途经李矩的营寨，李矩劝说张肇进攻汉军。汉军远远望见鲜卑骑兵不战而逃，郭默率领部众归附李矩。刘聪征召刘曜返回蒲坂屯驻。

秋，赵染进攻北地，麹允率兵抵御，赵染中弩身死。

石勒开始命令各州郡核实户口，每户交纳帛两匹，谷两斛。

冬十月，司马业封张寔为都督凉州各路军事、凉州刺史、西平公。

十一月，刘聪封晋王刘粲为相国、大单于，总摄百官。刘粲年少英俊有才，自从担任宰相后，骄横奢侈恣肆，远贤人亲近佞臣，严苛刚愎，拒绝劝谏，国人从开始就厌恶他。

周勰因为他父亲周玘的遗命，借着吴国百姓的怨恨，谋划起来叛乱。他命令吴兴的功曹徐馥假托叔叔、从事中郎周札的命令，集合部众，进兵讨伐王导、刁协，豪杰一起依附他。孙晧的族人孙弼，也在广德起兵响应。

315年春正月，徐馥杀掉吴兴太守袁琇，拥有部众几千人，周勰知道周札不同意起兵，也不敢发兵。徐馥的部众害怕了，进攻徐馥把其杀掉，孙弼随后也去世了。周札的儿子周续也聚集部众响应徐馥，左丞相司马睿商议派兵征讨。王导说：“现在少发兵则不足以平定叛乱，多发兵则根本空虚。周续的族弟黄门侍郎周莚忠诚果敢有谋略，请求派周莚单独前往，足以诛杀周续。”

司马睿听从。周莚昼夜兼行，到达郡中想要进入，在门口遇到周续，他对周续说：“我要和你一起前往拜谒孔府君，有些话当面说清楚。”周续不肯进入，周莚硬扯着周续前往，逼迫他一起前往。在坐定后，周莚对孔侃说：“府君为什么要设置贼人的座席呢？”周续衣服中经常藏着刀，立即抽刀逼迫周莚，周莚喝令传教吴曾把周续杀掉。周莚借机想要诛杀周勰，周札不听，把罪过推诿给哥哥周邵把其诛杀。

周莚也没有回家探望母亲，随后长驱离开，他的母亲在后面跌跌撞撞追赶。司马睿封周札为吴兴太守，封周莚的儿子为太子右卫率。因为周氏在吴地属于豪门望族，所以没有加以彻底追查，仍然像原来那样安抚周勰。

司马业下诏命令平东将军宋哲屯驻华阴。

李雄册立任氏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