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选择》汉姆菲特、米勒、米尔 | 微信读书
人类的返家本能并不是指地理上的而是指心理上的,我们想在目前的生活中重建过去的生活。
每一个人都有重建原生家庭熟悉的生活模式的本能。哪怕这种模式是痛苦的、有破坏性的、不健康的。这种现象是拖累症者表现出来的最令人费解的现象之一,也是他们必须面对解决的问题之一。
就广义而言,拖累症可被定义为“对人、行为、事物的沉溺”,是指希望通过控制外在的人、事、物来控制内在的情感。对拖累症患者而言,“控制”或“失控”是他们生活的全部重心。
拖累症者往往具有异想天开(一厢情愿)和过度罪恶感的特征,这两个特征在拖累症者的原生家庭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因此,拖累症者比一般人有更强烈的复制过去生活的愿望。
让我们看一下孩子是怎样应付这个世界的。新生儿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我饿了,我不舒服,我需要,我想要,我就哭。啊,食物来了,暖和了,舒服了,我想要就得到。我需要被喂养、被关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婴儿的世界随着成长不断扩大,它的地平线也在不断扩展。孩子即使发现世界之大远远超过他的理解,也仍会以自我为中心。所以反过来如果孩子不能够改变他周围的世界(而在孩子的潜意识里这应该是可以被改变的),那一定就是自己的错。孩子会想:“如果我这样做,那样的事就会发生。如果我很完美,妈妈就会更爱我。如果我每件事都做对,爸爸就会更注意我。”小孩子永远想不到,妈妈或爸爸可能有他们自己的问题,因为这些远超过他们的理解范围。在孩子的眼中,爸爸妈妈任何的感觉都和他有关。
“如果我做了这件事,那么那件事就会发生。”这是异想天开式的思维方式,也是拖累症者典型的思维方式。
对于童年不幸福、不快乐的孩子更是如此,即使他们长大成人后也不会改变。
随着异想天开而来的就是罪恶感。孩子对于周围环境、事件负有不当的责任感时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即:“如果情况没有好转,那就是我不够努力。就是我的错。”
现实是,不管孩子多么努力,不愉快的情况仍会发生。而当孩子发现他的魔法失败时,(不当的)罪恶感就会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不用刻意制造,每个人都可能产生罪恶感。真正的罪恶感是能被消除的。小孩子犯的错通常很明显,只要他被原谅就没事了,罪恶感也就被消除了。然而虚假、不当的罪恶感却因起因不明很少被察觉,所以能长期刺痛你、腐蚀你,而且多年以后被忽视的、没被原谅的“罪恶感”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你生活中浮现出来。
如果一个人的原生家庭是令人痛苦的(即使这种痛苦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么他心中重现这种痛苦的需要会非常强烈。有以下几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如果事情重新来过,我这次一定可以处理好。我可以治愈我的伤痛。我知道我一定行的!”——异想天开。
没错,我们应该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从错误中学习,尽力弥补过错。但拖累症者的问题是(总是),走得太极端——他们必须要修补过去不可,他们一定要想办法修正过去的问题,抹平过去的伤痛。
第二个原因:“因为我对那个糟糕的原生家庭负有责任,所以我理应受罚。我受苦是罪有应得。”
其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是自己把自己放在这些悲剧里了。
除了企图弥补“过错”,拖累症者还可能对悲剧上瘾。他们极可能沉迷在痛苦的情感中。因为无论多么悲惨多么痛苦,至少那是家,至少那感觉很熟悉。甚至痛苦也是一种熟悉的痛苦。
第三个原因:渴望熟悉的环境、寻找旧日的“安全感”。拖累症者的原生家庭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一点也不安全,但它却是拖累症者童年时惟一的避风港——是孩子知道的惟一的庇护所。比起健康的成年人,拖累症者更想寻觅旧日熟悉的“避风港”。
把返家本能、异想天开、罪恶感连在一起,你可能就可以了解为什么问题家庭的小孩成年后,他们的人际关系也总会出问题。他们大多数人往往又纠缠在痛苦、悲惨,甚至威胁生命的人际关系中。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这很熟悉。对拖累症者而言:“这就是家。这是一次修补的机会。是我应得的。我的生活就是这样。”
因此,拖累症者的人际关系最终常常是他们起初发誓再也不能容忍的人际关系。同样的故事总在拖累症者的生活中,以各种不同的形式不断地上演着。
拖累症者掉进一个可怕的陷阱:如果我是个完美的孩子,我就能改变我的家。他们被自己制造的不断重复的原生家庭的痛苦蒙蔽了。这种痛苦使他们看不到问题的核心,他们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不断地把过去的梦魇邀请回他们现在的生活中来。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先要处理过去。为过去的伤害愤怒,为过去失落的哀伤,然后,只有在伤口经过了清理、洗刷之后,真正的愈合才会开始。
就像编织百家被,从不同的布料、衣物裁剪下来的小布片刚放在一起时似乎杂乱无章,但当编织女工把它们巧妙搭配编制以后,美丽和谐的图案就产生出来。人际关系的破碎及重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