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卫灵公篇》总结梳理之九
第二十五章:“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孔子说:“我对于人,何所贬毁、何所赞誉呢?如果有我所赞誉的人,一定确有所试证。这些百姓啊,就是三代直道而行的人啊。”
在此章中孔子告诉人们,对人不能随意加以毁誉,要实事求是地评价其功过是非。孔子认为夏商周三代的贤人以直道行事,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故为后世所向往。
提出“谁毁谁誉”的“君子之道”,是源于三代的“直道”。“直”是孔子“仁德”的主要内容,是君子的第一发心。这个第一发心才是衡量君子仁德的根本标准。然而,这个发心需要长期深入学习,缜密思考,从心所欲,细辨明察之后,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判断。
紧接着就用大量篇幅围绕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都要“深思熟虑,细辨明察”来“一以贯之”的直道。
第二十六章,“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白话】孔子说:“我还能看到典籍上那不知而空着存疑的地方,有马的人自己不能调服就假借能者来调服,现在这样的情形却没有了啊!”
本章,孔子阐释了自己在做学问上的态度。做学问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要诚实认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对自己不懂或有疑问的地方要持保留意见,不要不懂装懂,乱发表意见,这就是做学问要有存疑精神。孔子曾对子路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中庸》也说“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存疑,也是一种做学问的直道。这里,孔子借感叹三代直道之风已不复存在,来提醒我们遇事要深思,要明辨。
第二十七章: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白话】孔子说:“巧言能扰乱人的德性,小事不能忍就扰乱了大计。”
孔子的这句名言,被很多做大事的人当作座右铭。务实、忍耐、顾大局,这不是软弱的表现,而正是有志于做大事的人必备的素养。巧言不仅动听,还能把无理说成有理,足以扰乱、败坏人的德行。而人正是因为容易轻信身边人的巧言说辞,或逞一时意气,或行妇人之仁,结果一念之差,在小事情上没能克制自己,结果扰乱了整体的部署和谋略,而致功败垂成。
“巧言乱德”,毁誉,道听途说,挑拨是非,都是“直道”的反面。本章,孔子借感叹当今世人巧言乱德之风(乡愿)盛行,从反面告诫我们,君子应当“深思熟虑,细辨明察”。
第二十八章,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白话】孔子说:“众人厌恶他,一定要考察好;众人喜欢他,一定要考察好。”
孔子认为,在知人论世上必须独立思考,对一个人不应该以众人的是非标准来决定自己的是非判断,一定要实事求是地进行考察。人言可畏,众人之论未必出于公心,未必出于真心,因为不是直道。舆论未必完全可信,公论也未必尽出于众人之口,因此,不能人云亦云,必须切实地加以辨析和核查。
孔子曾说“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两个“必察焉”,言君子当如此直道而行。本章,言君子应当如此“深思熟虑,细辨明察”。
第二十九章,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白话】孔子说:“人能弘扬大道,而非大道为人扬名。”
这一章说明人必须首先提高自身的修养,才可以把道发扬光大;而不能用道来装点门面,标榜自己。
这一章,是对前几章的小结,若没有三代之人,谁来弘扬三代之直道呢?为仁由己,道外无人,人外无道,君子应当“深思熟虑,细辨明察”。
第三十章,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白话】孔子说:“有了过错却不改正,这就叫做过错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像孔子这样的圣人,他还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圣人尚且如此,普通大众更是在所难免。《论语》中,孔子反复说“过则勿惮改”。孔子之所以欣赏颜回,是因为他“不迁怒,不贰过”,同样的过错,颜回绝不会犯第二次。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为仁由己,君子当改过为先,通过改过修身养德。孔子慨叹,可惜今人之不改啊。
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误,关键是犯了错误之后,正确的态度是承认错误,寻找原因,加以改正,以求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这才是孔子心目中的直道而行的君子。
以上六章,可谓是一个语意单位。围绕三代所传下来的“直道”,从正反、古今,圣人、世人多个方面进行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