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绵绵细雨并没有缓解临岭市的高温,反而感觉更加闷热了。
侯怀成早早来到办公室,早餐都顾不上吃就一头扎进厚厚的卷宗里。他心里很清楚,时间是紧迫的,多耽误一天就可能多一个破碎的家庭。
他把从风水街派出所收集来的4起儿童失踪案的原始报案记录和县局整合后报上来的资料做了详细的对比,想从中找出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可是一无所获。而且4起失踪案看起来没有任何联系。两个小的没上幼儿园,另外两个稍大一些的也不在同一家幼儿园上课,且家庭住址也比较分散,都是普通的职工家庭,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这让侯怀成感到无从下手。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侯怀成接起电话只听见另一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吼着:“你这个骗子,我那么信任你,你却骗我,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骗子!你不配做个军......嘟...嘟...”电话突然断了。
“莫名其妙!”侯怀成无奈的摇了摇头,挂了电话。由于工作的原因,他经常会接到奇怪的电话,大多是威胁和恐吓,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骂他是骗子的,这还是头一次遇到。
想到这侯怀成不禁一阵苦笑,可是回头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电话那边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配做个军人吗?”他心里回味着这句话的含义。突然他脑海里闪现出了昨天在风水街派出所里看到的一幕,一个秃头男抱着孩子大喊:“你们不能把他带走,他是我的孩子!”
“难道是他?”
想到这,侯怀成扯过一张便签,记下来电的号码,然后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小马的办公桌前。
“剩下5起失踪案的原始报案记录整理好没有?”
“还差1起,是乔良街派出所的,我下午跑一趟,整齐了一起给您送过去。”
“不,你现在就去,手头上已有的资料都先给我,我来整理。哦对了,去之前,先帮我查查这个电话号码是哪里的?”侯怀成把便签递给小马,顺手抱起来一打厚厚的卷宗。
“好的,侯局,我查一下,嗯......系统显示,这是青蔓福利院的电话。”
“青蔓福利院?果然是他!”一种不详预感涌了上来,“这个电话打回去,问问是谁打来的,什么情况?”
小马按照侯怀成的指示拨通了电话……
根据福利院接待人员的描述,今天上午9时许,一个自称叫秦三元的男子来到福利院,要求见一个名叫小果子的孤儿,但福利院档案册中查询到的小果子的性别与该男子描述不同,故院方拒绝其探望请求。后该男子恼羞成怒,强行拨打了这个电话,被后来赶来的保安及时制止,该男子一怒之下砸毁了接待处的办公桌。现该男子已移交当地派出所处理。
“哪个派出所?”侯怀成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又放下了怀里那一打卷宗,问小马。
“那边说是蓝藤街派出所。”
侯怀成看了看表:“嗯,还有时间,你先别去乔良街了,先跟我跑一趟蓝藤街!”
“啊?侯局,为了那个神经病,您还亲自跑一趟啊?”
“神经病?你怎么知道他是神经病?”侯怀成笑着反问。
“我在风水街整理资料时听王所长说的,他说总能看见他一大早就扛着棵树在河边跑来跑去。”
“哈哈哈哈哈!”侯怀成仰头大笑,“你呀,太嫩,他那是当兵时留下的习惯,我当兵时也扛树跑过,你咋不说我是神经病啊。”
“侯局,我可不敢啊!”
“我昨天跟他对过话,我敢断定他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好了,赶快收拾收拾,咱得走了!”他刚要走又回头嘱咐道,“对了,把资料都带上,我在车上看。”
一路的颠簸让侯怀成有些反胃,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水米未进。
他合上手中已经看了两遍的资料,闭上眼睛向后一靠。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刚才看的案件记录。
侯怀成手中的这4起案件中,有一起原始笔录中的一句话在县局上报的材料中被过滤掉了,大概意思是孩子的姥姥哭诉孩子的某种疫苗只打了一针,第二针还没来及打,孩子就丢了。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侯局,您不舒服?”小马关切的问。
“哦没事,就是有点晕车。”侯怀成强打精神坐了起来,顺手从资料袋里抻出一本,“先问一下这个孩子的家属,以前都在哪家医疗机构给孩子接种过疫苗,全都记下来,再问其他几家。记住,暂时不要向这些医疗机构核实情况!”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