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姜文才回去把和齐大娘们聊好的话一说，给大郭乐得快要跳起来了，有点迫不及待地说：“要不我明天就过去吧！”
姜文才笑了：“瞧给你猴急的，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好矜持一点？你不得给人考虑的时间啊，人家还有孩子呢，不也得听听孩子的意见不是？再说了，这事可以主动，可你也不能太主动了。按各方面条件看咱也不差啥，我觉得她倒是应该更主动些才是。”
“不不不，我不在乎谁主动，不管咋说人家是女方。早一天把她娶过去，我老娘就早高兴一天，我主动点没啥。”大郭兴奋地说。
那你跟你母亲说好了吗？她没说介意女方有孩子啊？”
“介意啥？再说是个女孩，早晚会嫁人的，又不会顶我的户口本，到时候我们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嘛！”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大郭笑着挠挠头：“说不说都是这么回事，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急脾气，办事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这可不是你自己的事，还得看人家怎么想呢！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是白搭。”
“所以，我就说快点，成不成别拖拉，磨磨唧唧地揉搓人。”
“行，那你就去吧！别忘了带点礼物。文强经过这段时间磨练，自己开也能行了，你就放心去吧！”姜文才叮嘱道。
当天回家，大郭就备好了礼物，第二天坐着文强的车在靠山屯下了车。
进了屋一搭话，大郭就发现有点不对劲，齐大娘们没有上一次热情了，还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由地犯起了合计。
大郭忍不住问：“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昨天不是说妥妥的了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齐大娘们也不是墨迹人，直言告诉了大郭：“唉，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女儿反对。昨晚我跟女儿一说，孩子说啥也不同意，昨晚到今早都没跟我说话，连饭都没吃就上学去了。你说，我怎能为了我自己让孩子受委屈呢？”
大郭听了心里一沉，问道：“孩子还没见到我，为啥就不同意呢？”
齐大娘们叹了口气，说：“还不是被她爸给伤的。”接着，就跟大郭说了昨晚的经过。
原来，昨天姜文才走了之后，齐大娘们的心里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兴奋，有惶恐也有期待，甚至憧憬起将来进城之后的生活，心里一阵阵的不能平静，但是她隐隐地担心女儿不会同意。毕竟孩子都九岁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要是不同意，这事就有点麻烦，心里琢磨着该怎样跟孩子说这事。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好的说辞，不由地又有点闹心巴拉的感觉。
晚上，齐欢放学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见闻，齐大娘们心里有事，只是哼哼呀呀地应着。
齐欢看出妈妈的心不在焉，就问：“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啊？”
“听了，妈妈正听着呢！”
“那我说啥了，你给我说一遍！”
“哎呦，妈给忘了。”
“什么忘了，你就是没听！”齐欢不高兴了。
“妈妈有心事，正在发愁啊！”
“你愁啥啊？咱家的日子过得不是挺消停的吗？”
齐大娘们叹了口气，说：“消停，确实是太消停了！欢欢，妈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这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啥事啊？你就说呗！”
“行，那妈就说了。”齐大娘们说，”自打后街老黄家开了超市，咱家的买卖大不如前了。每天卖点钱，勉强能够咱娘俩的生活，现在倒还好。可是过两年，你就要上中学了，再挣这点钱就难维持了，等你再上高中考大学，花销更大了，咱们怎么办啊？”
齐欢一听，说道：“实在不行，我上完小学就不读了呗，我来帮你。咱家的地就不包给别人了，自己种。再大点我就出去打工。你在家守着卖店。卖点是点，卖不动就兑给别人家，我挣钱养你。”
齐大娘们一听笑了：“傻孩子，我就你一个孩子，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不上学呢？让你将来和我过一样的日子，妈妈怎么能甘心呢？”
“妈妈，我不会埋怨你的！”
“你不埋怨我，做妈妈的心里过不去啊！”说到这里，齐大娘们顿了顿，鼓起了勇气说：“所以啊，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想给你找个后爸，帮妈妈一起来供养你上学，也让妈妈轻松一些……”
“不行，我不同意！”齐欢听了，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小脸涨得通红：“妈，你咋能这么想呢？你受的委屈都忘记了吗？成天挨打受骂的，我都替你心疼，你怎么不长记性啊？”
“妈妈咋不记得？欢欢不也跟着被打过吗？但是男人不一定都像你爸爸那样啊！只是有好的妈妈没遇上而已。”
“快拉倒吧！你也太天真了吧！亲爸都不行，后爸就行了啦？我才不信呢！”齐欢撅着嘴继续说着，“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你给我找个后爸来，让我以后还咋做人？别人不得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啊，我是受不了！”
齐大娘们陪着笑脸解释：“欢欢呐，妈一个人拉扯你不容易，就想找个伴儿，以后也能多个人照顾咱俩啊，要不然咱俩的日子得多么苦啊！”
“我宁可吃苦，也不要后爸！”齐欢根本听不进去妈妈的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冲冲地把碗一推，回屋就“砰”地关上了门。任齐大娘们在外面怎么敲门劝说，齐欢就是不松口，要么就是一句：“要是妈妈坚持找后爸，那我明天就不回家了！”
大郭听完齐大娘们的述说，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劝慰道：“妹子，孩子还小嘛，可能一时转不过弯儿。要不这样，等星期天我过来跟孩子见个面，好好唠唠，说不定她见到我了，能改变想法呢。”
齐大娘们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那行吧，晚上回来，我们娘俩也再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