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吐白之际，人梦如幻。浮雾从生，胧胧间出没鬼怪，化作人形，神态举止，皆学尘世。来往熙攘推搡，叫卖四起，其间以珠贝易物，方圆自定。若有凡人者见此喧嚣，唤作早市。”
文/闻人歌
我突然习惯在清晨四五点的时候醒来，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我对那之后做的梦，梦里出现的一切，都记得无比清楚。
我记得那天早晨雾气缭绕，我踽踽于白芒之间，天地无声。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远远地有声音传来，大雾之中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只听到那声音吆喝道：“鸡蛋饼——卖饼哟——”紧接着，就像是戏曲开场后咚镪咚镪的锣鼓声。那声令下，嘈杂细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人群里的说笑声、脚步声，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硬币落入铁盒清脆的一响，那些声音混在一起，似远似近，入耳皆为晨嚣。
那浓汤般丝滑的白雾散去之后，我先看到推车而来的老妇人，手法娴熟地摊着面饼，锅铲碾碎的鸡蛋液均匀地铺在上面，撒上葱花白芝麻在翻面，油滋咕滋咕地响起来，喷香扑鼻。除此之外，我看到叮叮当当打牙糖的公公，伸着长长的筷子滚油条的光头叔，系着白棉巾擀着小笼包皮儿的巧手娘，大汗淋漓颠着锅炒面的胖哥。往来穿梭着几个梳着羊角辫的稚童，拿着糖画东家跑，西家尝。劳碌者忙忙而不觉辛苦，脸上喜笑颜开，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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