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那是一座废弃的小平房，门窗都拆走了，包括屋顶的房梁。于是，只剩下残垣断壁。这里的建筑，多是砖木结构。盖新房拆走这些木料，是很正常的事。

小贝西的尸体，是在这座废墟的厨房位置发现的，就在厨房窗户下面。那里已经被克利夫兰的警察搜索过很多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千里寻真四下看了一圈，宣仪安一边查看，一边再思考什么。

千里寻真看见他一直在出神，便问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按照警察局的记录，尸体是在这个窗户下面发现的。可是，无论是雅荻，还是杰娜的口供，都没有提到这个掐死小贝西的房间。是两个人都在撒谎？还是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如果不是第一现场，那么又是哪里？是这座废墟的其他房间？还是根本不在这座废墟？”

千里寻真又在废墟里转了一圈。

“你怀疑有道理，显然这就是杰娜完全无所畏惧的原因所在，克利夫兰的警察，完全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才会让她有持无恐。走，我们再去附近的废墟看看。”

两个人把废墟几把走了一遍，在几处值得怀疑的地方做了记号，眼看天黑了，才回到镇上。

千里寻真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起来，然后指着上面说：“我们发现有三处，距离那座废墟不远的废房子存在疑点。其中有一处，很像发生过一些什么，似乎是小孩子脚踢留下的痕迹，我已经拍下了照片，要拿回警局冲洗以后再看看。当然也许是其他孩子被杀害留下的，不是很有一个叫路易·布朗男孩子，也是在废墟被发现的？同样的是，按照记录发现尸体的位置，似乎并不是第一现场。要知道，路易是个8岁的男孩，只比杰娜小2岁，就是比起雅荻，也不过小5岁。一个8岁男孩，并不是很容易制服的。假如凶手真的是杰娜，会很困难。那么现场很可能留下激烈的打斗痕迹。我们在现场没有这样的发现，似乎警局的档案，也没有详细记载。”

“看来，你们也很有收获。”孟晓云笑着说。

“明天我们的重点是分别和那五个孩子谈话，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我想是这样，我和孟晓云让杰娜她们带着再去一次树林，在警察局的记录里，林子里发现过一具尸体，是一个叫乔治的小男孩。小安子和喜娃子让两个男孩子陪你们去湖心岛，不是说在湖心岛也发现过一具男孩子尸体吗？”

孟晓云忽然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所有被杀害的都是男孩子，包括孤儿院失踪的也是男孩。最大的是8岁的路易，最小的是2岁的贝西，湖心岛那个孩子叫利昂，四岁。乔治是5岁。失踪的男孩子叫柯南，6岁。”

“你说的对，的确都是男孩子，这就是案子一个重要的共同点。看起来这个凶手，对男孩子充满仇恨。着应该算是我们一个突破口，找到凶手为什么恨男孩子的原因。”千里寻真轻轻用笔击打桌子。

“对，我们看来应该从凶手杀人动机入手，重点可以继续放在杰娜和雅荻身上。我们需要从她们的家庭背景入手。她们一个，父亲有酗酒和家暴行为，另一个没有父亲，显然都是家庭存在问题，很可能会给孩子带来影响。”宣仪安说了自己的观点。

“我看，我们不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贝西这个案子上，也要查一下，另一个在破房子里发现的路易。尤其是路易。他是8岁的男孩子，正像寻真姐说的，8岁男孩子，并不容易制服，那么是不是应该留下更多的线索？”刘三喜很难得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对。”孟晓云表示赞同，“我们应该到学校去查一下，这些孩子都在镇上一所学校读书。那是小镇唯一一所十年制的学校。这个凶手应该是学校的学生，很有路易也是学生。我们可以查一下，路易出事前后的情况。”

“好，我们现在已经有明确的方向，明天和孩子们接触，后天我和晓云去学校，小安子陪喜娃子继续通过画像接触更多小镇居民。以后等鹿鸣来了再说，按照约定，他和米切尔后天就到了。”千里寻真对下步侦查做出安排。

第二天清查，五个孩子如约来到了杜里大叔的乡村小旅馆。千里寻真和孟晓云已经梳洗完毕，换了恨漂亮的裙子，还背上一架照相机，十足旅游的样子，让杰娜她们领着去了树林里。

宣仪安和刘三喜，让两个男孩子领着，直接穿过大草坪走向湖边。这次刘三喜没有带画架，而是也背上了一台相机。这是鹿鸣专门给他备的，方便他拍摄各种人物，提高人像绘画水平。当然很多时候现场痕迹拍摄也非常重要，所以千里寻真一直带着照相机。

一路走，千里寻真一路和杰娜闲聊，而孟晓云聊天的对象是简爱和丽雅。

“Jenna, how old are you? Who's in your family?（杰娜，你今年多大，家里有什么人？）”

“I am 10 years old and in grade 4.  At home?  Mother, two brothers."  Jaina calmly replied, at the same time reminding Li Zengzhen, "China big sister, we;  You guys get tipped.  Three pence a day, is that ok?（我10岁啊，在读4年级。家里吗？妈妈，两个弟弟。”杰娜平静地回答，同时提醒千里寻真，“中国大姐姐，我们陪你们是收小费的。一天3个便士，可以吗？）”

“Of course, that's fine.  I didn't hear you mention father. What's going on?（当然，这没有问题。我没有听你提到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Nothing. I just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him.  He's unfit to be a father. He's just a drunk.（没有什么，我只是不愿意提起他。他不配做父亲，只是一个酒鬼而已。）”

“I see.（原来是这样。）”千里寻真扯开话题，“Do you have two younger brothers? How old are they? Are you in school, too?（你有两个弟弟吗？都多大了？也在上学吗？）”

“They are twins, only four years old.  We don't talk about them.  So what are you doing in the woods?  A view?  I don't think there's anything interesting there. It's worse than the ruins.（他们是双胞胎，只有四岁。我们不提他们了。那么去树林做什么？看风景吗？我不觉得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还不如那片废墟。）”

千里寻真指向渐近的废墟，“Do you like it there?  But I don't see anything to like about it.  But if you like, I can take pictures of you in front of the ruins.（你喜欢那里？可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不过如果你很喜欢，我可以给你们在废墟前面拍照。）”

“Is that ok?  But I don't like doing it with them.  Why don't you take a picture of both of them? I just want to take it myself.（可以吗？不过我不喜欢和她们一起拍。你给她们两个一起拍一张吧，我只想自己拍。）”杰娜露出一种雀跃的表情。

“B: Sure. Here, you stand over here, I'll take a picture of you.（当然可以。来，你站过去一点，我先给你拍一张。）”

千里寻真给她们分别拍了照片，很快拉近了和杰娜的距离。

孟晓云也和两个13岁的女孩子成为朋友，聊了很多这个年龄女孩子喜欢的话题。

“Are you and Jenna friends?（你们和杰娜是朋友吗？）”孟晓云看着走着前面的杰娜问，“She must be much younger than you, right?（她应该比你们小很多吧？）”

“She may be younger than us, but she has ideas.  We all listen to her, even the boys.（她虽然比我们小，可是很有主意。我们都愿意听她的，连男孩子也是这样。）”两个女孩子同声说。

看来她们的推断是正确的，杰娜的确是小镇上的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