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畔上的野菊花

    汽车在弯弯的沟边行驶,忽然星星点点的黄色一闪而过,我心中一怔,是野菊花!终于见到你了,我一定要采一大捧野菊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算不上爱花之人,更不善于养花!有时候心血来潮买上几盆花,或是忘了浇水,或是天天猛浇,我的花不是渴死就是淹死,最终家里只留下了一摞一摞的花盆!后来发现我最能养活的花就是吊兰和绿萝了,从严格意义上说它们算不上是花,只能算是绿色植物,因为喜阴耐活,才在我的手中艰难地存活下来,也真是不容易了!

    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写东西,思虑阻塞的时候,忽然鼻端飘来了一阵幽幽的香味,似有若无,我使劲的吸了吸鼻子,沁入心脾,耐人寻味,这种香味很特别,不似百合的浓郁,不像玫瑰的馨香,似乎还带点儿乡野的气息,什么香味?一眼瞥见艳姐办公桌上的一束野菊花,朵朵小黄花开的圆蓬蓬的,像小小的向日葵花,骄傲地挺在枝头,难道是菊花的香味?野菊花也有香味吗?我疑惑到,我一直以为它是无味的,看来是这么多日我忽略了它的存在,它就默默地用自己的香味证明了自己!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句话:野菊花也有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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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秋日里难得的晴天,太阳暖暖地照着,野菊花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这一丛那一丛,沟边、崖畔、坡上,打眼望去,星星点点的黄色,整簇整簇的黄花,就这样在阳光下飞舞着,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兴奋地开始采摘着,一会儿手中就采摘了一大捧!其实它的花朵非常小,一点也不起眼,但是所有的花聚成一束,却有一种别样的朴素的美!当我捧着一大束花在田间徜徉时,忽然一只密蜂嘤嘤嗡嗡的在我眼前飞舞,我几度想把它赶走,可它就是在我身边飞舞,原来它是被花的香味吸引住了!秋天是绚烂多彩的,果园里的树梢上独独挂着一个苹果,是漏摘的,红得发紫,独自在树上窥探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山坡上有一树柿子,挂满了红灯笼,树上的叶子早已发红、坠落,只有这红彤彤的色彩昭示着秋的收获,我们爬到半山腰,慢慢地走到树下,挑捡几只“蛋柿"(自然熟软的柿子),轻轻地揭去薄如蝉翼的皮,露出软软沙沙的瓤,咬一口,甜到了心窝里,里面没有一个核,而且咬起来还很有嚼头呢,有一瓣一瓣的“小猪娃”,一口气连吃了两个,觉得从嘴巴到心里都是甜滋滋的。山坡上,芦苇的杆抽出的羽毛柔软地摇摆着,扯一支拿在手里,在风中挥舞,这山村之秋,这美丽之秋,这甜蜜之秋尽在手里了。

      忽然耳畔隐隐传来了歌声,是孩子们的,我想起了特岗教师阿茹,从城市来到这山村学校,学校就在山坳里,依山而建,与周围的群山浑然一体,校园很美,色彩明丽,孩子们看到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又好奇又兴奋,故意地在老师身边绕来绕去,大概是想引起老师的关注吧!而老师呢,隐隐有一丝失落,虽然这里风景优美,孩子纯朴友好,同事和善可亲,可是毕竟交通不便,离城里还有40多分钟的路程,周内的时间更是不能天天回家,只能住在学校,因为对一切还比较陌生,孤独寂寞的情绪难免就潜滋暗长了。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开始了日复一日枯燥单调的生活,总觉得生活中少点什么?那一天,一向羞涩腼腆的小丽,带着一丝丝的羞怯,用脆生生的声音说:“老师,送你一束花!”她抬眼看望去,是一束淡雅朴素的野菊花,那朵朵灿烂的小黄花和孩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眸交相辉映,一下子就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第二天,教室里出现了好多束野菊花,插在普通的玻璃瓶里,飘散着馥郁的香气,从此,那一双双如花朵般的眼睛开始在她的心中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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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老师,已经56岁了,头发花白,戴着眼镜,嘴里的牙齿已经残缺不全,说话有一点儿漏气,我们是在一次演讲中认识的,说实话,他的普通话很不标准,但是他特别认真,稿子上每一个字都标上了正确的读音,他演讲的时候,手微微的发抖,嘴巴也因为紧张有点哆嗦,他在尽力地想讲好每一句话,他很想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内心强烈的情感,可是因为不能恰到好处,内容和动作完全是脱节的,一点也不合拍,我心里有点暗暗发笑。但是渐渐地,我被他的故事吸引了,他在一个教学点工作,既是校长也是老师,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坚守在那里,为了方便孩子们的生活,他把自己的老伴儿叫到那里给孩子们做饭,而他成了全科教师,并且是复式教学,全校20个孩子,从春到冬,从夏到秋,一晃几十年时间过去了,他也由健壮的青年走到了人生的秋天,但是依然坚守在那里乐此不疲,他说:只要有一个孩子在那里,他就会在那里陪伴着!他说:孩子们跟他可亲了,他们一块儿做广播体操,一块玩游戏。有时候,他把孩子们带到田间地头,教给孩子们生活的常识。有一次,一个调皮的男孩子,采了一朵野菊花,插在他的鬓发间,孩子们笑了,他也笑了。回家的路上,孩子们采摘了很多的野菊花,送给老师,晒干后,让老师做枕芯儿,能明目呢!因为老师年龄大了,视力退化的很厉害!那一刻,他觉得眼睛有些微微的潮湿!

      我的同学阿敏,在一所乡镇中学任教,除了教语文,还是学校的金牌班主任,今年获得全国优秀教师的称号!我们是在一个学习班上成为同学的,但是让我深深记住她,是因为她的勤勉努力,她经常在简书上写文章,几乎是一两天一篇,我读过她写给孩子们的书信,总是亲切地称她的学生为“卓越班的宝贝们”,她为他们的点滴进步而欣喜,对他们的错误行为而谆谆教诲,甚至为自己的一些失误而期待得到学生的原谅,她的仁爱之心、师者情怀,都让我深深的敬佩,她的昵称“敏而好学”,实在是人如其名哪!虽然年近50,但气质如兰,优雅明媚!同学阿玲称赞她:阿敏现在是学校的一朵花呢!她笑着说:“嗯嗯,我就是学校的一丛野菊花!”“那可是人比黄花美呀!"我调侃到。

    浓郁的花香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由心潮澎拜,再看看手里的野菊花,蓦然升起了一股敬意!不管是在沟边、地头,还是崖畔,它是无法选择自己生存环境的,但是它却努力的扎根、开花,在每一个秋天里尽情地绽放,让自己也成为一道无言的风景!

    你看,此时,野菊花开得正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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