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是我导的戏

老公带情人回家那天,我假装买菜提前回来。

他慌得把情人塞进衣柜,却忘了拉裤链。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默默打开手机录像:“不用解释,我只要你净身出户。”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极了谁在敲一扇不情不愿的门。我盯着砧板上那颗圆滚滚的土豆,刀锋下去,它便骨碌碌滚开,像个不肯老实就范的俘虏。切它,真比切我的心思还费劲。我脑子里全是那条短信,冷冰冰躺在张强手机里,屏幕亮得刺眼。

“下午三点,老地方等你,宝贝露露。”

张强,我那个忙着升职加薪、忙着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的丈夫。露露?宝贝?哈,这名字听着就像廉价香水瓶子上贴的标签。一股酸水猛地冲上喉咙口,比厨房角落里那瓶开了盖的陈醋还冲。我赶紧咽下去,喉咙火辣辣的。

“老婆,”张强那张脸从厨房门框边探出来,带着点刻意讨好的笑,油腻腻的,“晚上想吃点啥?我早点回来。”

我手上没停,刀锋贴着土豆皮,“嗤啦”一声削下去一大片。“随便。”声音平平的,像块没发酵的死面。

“要不…红烧排骨?你上次做那个挺香。”他往里蹭了一步。

“行。”我把削秃了的土豆扔进水盆,水花溅起来,凉冰冰地砸在手背上。我捞起旁边湿漉漉的青菜,水珠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有点痒。他还在门口杵着,像根不合时宜的电线杆。空气黏糊糊的,厨房里只剩下菜刀和砧板单调的碰撞声,咚,咚,咚,每一下都砸在我心口那块硬邦邦的地方。

终于,那根“电线杆”动了动。“那我…先去公司了?”语气试探着。

“嗯。”我头也没抬。

脚步声磨磨蹭蹭地挪开,大门“咔哒”一声关上,家里瞬间空了。死一样的寂静猛地压下来,把我按在灶台边,动弹不得。窗外的阳光亮得晃眼,把流理台照得一片惨白。

我慢慢放下刀,走到客厅。沙发扶手上搭着他的外套,皱巴巴的。我伸手进去摸,左边内袋,空的。右边内袋,指尖触到那个熟悉的、冷硬的方块。是他的备用机。心脏在肋骨后面狠狠地擂了一下,咚!像要跳出来。我把它掏出来,屏幕漆黑一片。长按开机键,屏幕挣扎着亮起,电量图标红得刺眼,只剩一丝血皮。

就是它。那个藏着“露露”的潘多拉盒子。我把它塞回原处,位置分毫不差。张强,你这点小心思,藏得住吗?我扯了扯嘴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愤怒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可更深的,是一种冰冷的、往下沉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在胃里,像灌满了铅。

下午两点半。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挪动着,像钝刀子割肉。我换上最不起眼的那件灰色旧外套,拿起那个空荡荡的、只装了点零钱的买菜布兜。走到门口,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停住了。

钥匙。一串沉甸甸的、冰凉的金属。我把它从挂钩上取下来,攥在手心,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就这么攥着,几秒钟。然后,我松开手指,钥匙“啪嗒”一声,轻巧地落回了玄关柜那个藤编的小筐里。它躺在筐底,银色的光泽一闪,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好了。我最后扫了一眼这个家,沙发,电视,墙上的结婚照里两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傻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顺,那么……适合毁灭。我拉开门,走出去,再轻轻带上。门锁合拢的声音很轻,“咔哒”,像按下了一个隐秘的开关。楼道里有点凉,我裹紧外套,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镜面一样映出我的脸,苍白,眼神像淬了冰。我对着里面的自己,扯出一个练习了很久的、带着惊慌和怒气的表情。很好,很逼真。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菜市场就在小区对面。人声鼎沸,空气里混杂着鱼腥、烂菜叶和廉价香水的怪味。我在入口的菜摊前停住,手指拨弄着几根蔫头耷脑的菠菜叶子。

“大姐,来点菠菜?新鲜着呢!”摊主是个黑红脸膛的大妈,嗓门洪亮。

“嗯……看看。”我含糊应着,眼睛却瞟着马路对面我家那栋楼的单元门。时间像凝固的胶水,每一秒都黏腻得让人心焦。三点零一分。那扇单元门静悄悄的,像一张紧闭的嘴。

心脏在胸腔里越跳越快,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手指无意识地用力,一根菠菜叶子在我指间被掐断了,绿色的汁液染上了指甲缝。

大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啊?没……没事。”我猛地回过神,挤出一点笑,声音有点发飘,“可能……可能有点闷。给我称点菠菜吧。”

大妈麻利地抓起一把菠菜,塞进塑料袋,放在电子秤上。“五块二。”

我胡乱摸出钱递过去,接过那袋菜,指尖冰凉。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像被磁石吸住——马路对面,单元门口,一个身影闪了出来。高个子,驼色风衣,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正是张强!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只看到一头烫成大波浪的栗色长发,在下午灰蒙蒙的光线里晃动着刺眼的光泽,一件紧裹着身体的亮片短裙,在灰扑扑的小区环境里扎眼得像块掉进泥里的玻璃糖纸。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又急促的“哒哒”声,像一串细碎又慌乱的鼓点,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他们一前一后,迅速闪进了单元门。那扇玻璃门晃了晃,合拢了。像合拢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盖子。

来了。

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那股混合的怪味呛得我喉咙发紧。攥着菠菜袋子的手,指关节捏得泛白。时机到了。

我抬脚就往马路对面冲。一辆电瓶车擦着我的胳膊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像一颗被愤怒和某种隐秘期待发射出去的炮弹,直冲向那扇单元门。

推开沉重的单元门,楼道里熟悉的、微带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一步两级跨上楼梯,心脏在喉咙口疯狂地蹦跳,每一次撞击都带着血腥味。那袋可怜的菠菜在我手里被捏得稀烂,黏糊糊的汁水渗出来,染绿了我的手指,冰凉滑腻。

终于站在了家门前。深棕色的防盗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而冷漠的脸。我把耳朵贴上去。里面很安静,死寂一片。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像暴风雨来临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钥匙?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口袋——空的!糟了,刚才出门时故意“忘”在玄关筐里了!一丝冰冷的慌乱刚冒头,就被更强烈的、按捺不住的冲动压了下去。去他妈的钥匙!

我抬起手,不是按门铃,而是握成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门板上!

“咚!咚!咚!”

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炸开,震得我自己耳膜都在嗡嗡响。拳头砸在门上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骨头都要裂开似的。但这痛感奇异地带给我一种力量,一种毁灭的快感。

“开门!张强!开门!”我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连自己听着都陌生,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门内依旧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楼道里回荡。

“咚!咚!咚!”我又砸了三下,更重,更狠。门板都在震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锁孔。门内终于传来一阵混乱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极力压低的、惊慌失措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但那股子慌乱劲儿隔着门板都能透出来。

“咔哒。”

门锁终于发出一声轻响,开了一道缝。

张强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面。那张平时在客户和上司面前总是从容自信、甚至带着点油腻笑意的脸,此刻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漆,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汗水顺着他鬓角往下淌,在惨白的脸上冲出几道油亮的痕迹。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慌乱地转动着,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快要溢出来的惊恐。

“老…老婆?”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里一片破布,“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门只开了不到十公分,他大半个身子死死堵在门缝里,像一堵摇摇欲坠的墙。他的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敢死死盯着我手里那袋烂糟糟的菠菜,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买菜?对,买菜!”他语无伦次,声音又尖又急,“这么快就买好了?那…那你快进来…外面冷……”

他慌乱地侧身,想让我进去,可身体的动作却僵硬得像生锈的门轴,反而把门缝堵得更严实了。

我冷笑一声。那声音又干又涩,像砂纸摩擦着木头。我根本没理会他那些结结巴巴的废话,所有的感官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后那片被门挡住的、光线昏暗的客厅。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气息,像一条冰冷的蛇,从门缝里钻出来,缠绕上我的鼻尖。

我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他的身体。他穿着上班时那件熨帖的灰色衬衫,领口却歪斜着,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去向。而他的裤子……那条深色的西裤,门襟处,那枚小小的金属拉链头,赫然垂落着!拉链大大地敞开着,露出里面一小截白色的内裤边缘!

像一道无声的闪电劈进脑海。我猛地抬起手,不是去推他,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那扇半开的门!

“砰!”

门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猛地向内弹开!张强猝不及防,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

客厅里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

茶几上,两个高脚酒杯歪倒着,里面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旁边,一个拆开的、印着俗气桃心图案的巧克力盒子敞着口。沙发垫子皱成一团,其中一个被拖到了地上。

我的视线像冰冷的刀锋,扫过这混乱的现场,最终死死钉在客厅中央那个僵住的身影上。

栗色的大波浪卷发,亮片短裙紧紧包裹着曲线毕露的身体,脚上一双细得吓人的银色高跟鞋。正是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此刻,她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精心描画的眼线都糊了,眼影晕开一片乌青,口红蹭到了嘴角,整张脸因为惊恐而扭曲着,像个摔坏了的劣质玩偶。她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亮闪闪的小手包,指关节捏得发白。

空气凝固了。时间也凝固了。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和甜腻气息,在死寂的空间里无声地发酵、膨胀,令人作呕。

张强像被抽掉了骨头,猛地转过身,面对着我。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汗水小溪一样淌下来,混着眼角渗出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的液体,糊了满脸。

“老…老婆……”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带着哭腔的、破碎的气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声音沉闷得吓人。他就那么跪在那里,身体筛糠一样抖着,双手胡乱地向前伸着,像是想抓住我的裤脚,又像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

“老婆…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她…她就是一个客户!真的!就是…就是谈点事…她…她钥匙丢了…来…来借个洗手间!真的!你相信我!我对天发誓!”

他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那张平日里还算端正的脸此刻涕泪横流,扭曲得像个滑稽又丑陋的面具。他举起右手,做出一个发誓的手势,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不该让她进来…我…我混蛋!我该死!”他一边哭喊,一边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啪!”的一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

那栗色头发的女人——露露,被这一耳光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她惊恐地看着张强,又看看我,眼神像受惊的兔子。

张强仿佛被打醒了,动作更快了,左右开弓,“啪啪啪!”接连又是几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自己脸上,下手极重,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他一边打,一边哭嚎,声音凄厉得像待宰的猪:“老婆!你原谅我!就这一次!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求你了老婆!”

他跪着往前挪动,膝盖摩擦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涕泪混合着嘴角被打出的血丝,糊了满下巴,狼狈不堪。他伸出沾满泪水和汗水的双手,试图抱住我的腿。

“滚开!”我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割开他凄惨的哭嚎。

他僵住了,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红肿不堪的脸,茫然又绝望地看着我。

我不再看他。右手伸进旧外套那宽大的口袋里,摸到了那个熟悉的、冰凉的硬物。我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点开相机,切换到录像模式。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张强跪在地上、狼狈如泥的影像,还有他身后那个僵立着、妆容花得像鬼一样的女人。镜头里,一切都那么清晰,那么丑陋。

我把手机稳稳地举起来,屏幕对准他。

“解释?”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张强,你觉得现在解释,还有用吗?”我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个好奇的旁观者,镜头稳稳地框住他每一寸狼狈。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里的绝望像墨汁一样化开。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从齿缝里挤出来:“不用解释。我只要你——净、身、出、户。”

这四个字像四颗冰雹,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张强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四个字冻住了。他脸上那种混杂着恐惧、绝望和一丝侥幸讨好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开来。他跪在那里,像一尊骤然失去支撑的泥塑。

我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着他,然后,极其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角度。冰冷的电子眼,越过张强那僵直的、微微颤抖的肩膀,精准地捕捉到了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深棕色的嵌入式衣柜。

衣柜的两扇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但就在那紧闭的门板下方,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里,泄露出了一抹极其刺眼的颜色——一小截亮眼的、桃红色的丝绸布料!像黑暗里悄然绽放的一朵毒花,那么突兀,那么不合时宜,那么……可笑。

我盯着那抹刺眼的桃红,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勾了一下,一个冰冷而笃定的弧度。视线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张强那张惨白扭曲的脸占满了整个画面。

“露露,”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死寂的空气,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直刺向那个角落,“出来吧。戏,演完了。”

时间仿佛又停滞了一秒。只有张强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在回荡。

“吱呀——”

一声轻微却无比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角落里,那扇深棕色的衣柜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小心翼翼地扒住了门框。紧接着,门被更大胆地推开,那个穿着亮片短裙的栗色卷发女人——露露,侧着身子,有些局促地从衣柜的阴影里挪了出来。

她站在那儿,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依旧糊着,但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和慌乱却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茫然,甚至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空洞。她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卷发,动作有些僵硬,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任何人。

“老…老婆?”张强还跪在地上,他艰难地、像生锈的机器一样,一点点扭过头,看向从衣柜里出来的露露,又猛地转回头,死死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彻底碎裂了,混合着极度的震惊、茫然和一种正在急速蔓延开来的、冰冷的恐惧。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又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你…你叫她什么?演…演戏?什么戏?”他的声音嘶哑干裂,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露露那张花了的脸上,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菜市场付钱:“嗯。演得不错。辛苦了。”我另一只手伸进外套口袋,摸索着,“尾款马上结清。现金,还是转账?”我的手指在口袋里碰到了钱包硬硬的边缘。

“现金就行,林姐。”露露小声回答,声音还带着点演戏后的紧绷,但明显松了口气。她甚至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试图找回一点职业感。

“林薇!!!” 一声凄厉的、变了调的嘶吼猛地炸开,像濒死野兽的嚎叫,瞬间盖过了所有声音。

张强像一根被强力弹簧猛地弹起的木头,“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站得太猛,膝盖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只有颧骨上刚才自己抽出的红痕和嘴角的血丝格外刺眼。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里面是血红的、不敢置信的疯狂。

“你…你算计我?!”他抬起手,颤抖的手指像淬了毒的矛尖,直直地戳向我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混合着血沫子生生撕咬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这个女人…是你雇来的?!你他妈早就知道了?!!”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拉破的风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客厅。极度的震惊和羞辱像岩浆一样在他血管里奔涌,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钩子,狠狠剜向站在角落的露露,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露露被他看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壁,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平静瞬间消失,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张强的目光又猛地扫向我举着的手机,那小小的屏幕里正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疯狂而狼狈的模样。这画面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啊——!!!” 他发出一声完全失去理智的狂吼,猛地转过身!他的目光在客厅里疯狂地扫视,像一头寻找发泄口的困兽。最终,死死钉在了茶几旁那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上——那是我们结婚时他妈送的“传家宝”,他平时碰都不让别人碰。

下一秒,他像头失控的疯牛,几步冲了过去!双手抓住那个沉重的瓷瓶,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它高高举起!

“我砸了你这个毒妇!!!” 他嘶吼着,面目狰狞,手臂的肌肉块块贲起,沉重的瓷瓶带着风声,狠狠朝着我的方向——或者说,朝着我手里那个正对着他的手机——砸了过来!

那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而笨拙的弧线。它太大了,太沉了。张强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愤怒所转化的力量,也低估了那瓷瓶的重量。

沉重的青花瓷瓶并没有如他预想般砸向我或手机。它飞出的轨迹歪斜而无力,只飞出了不到半米远,就重重地、沉闷地砸在了光洁的瓷砖地板上!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客厅里猛烈炸开!像一颗小型炸弹爆裂。无数青白色的锋利碎片,混合着瓶里积存的灰尘和枯萎的花梗,如同爆炸的弹片,猛地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碎片飞溅!有几片锐利的瓷片擦着我的小腿飞过,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举着手机的手,稳如磐石。镜头,始终牢牢地对准着风暴的中心——张强。

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片让露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抱着头猛地蹲了下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而风暴中心的张强,似乎被这声巨响和自己造成的狼藉震得懵了一瞬。他保持着那个投掷后僵硬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堆刺眼的、锋利的废墟,又猛地抬起,再次钉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砸啊,” 我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中,这声音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鼓励。我稳稳地举着手机,屏幕里清晰地映着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映着他身后满地狰狞的碎瓷片,也映着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他以为的“情人”。我的嘴角,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拉出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弧度,一个真正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我的目光扫过这满屋狼藉——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被飞溅的瓷片划出的口子,墙面上被碎片砸出的浅坑,地上那堆价值不菲的“传家宝”碎片,还有那些属于“我们”的家具、电器、墙上挂着的画……最后,落回张强那张因震惊、暴怒和逐渐意识到什么而变得惨白扭曲的脸上。

我微笑着,清晰无比地对他说,也对着手机镜头说:

“现在,它们都是我的了。”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