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住在北方农村,村边就有一个小车站。听爸妈说火车是在我出生那年通的,车站也是那时建起的。车站里我家不到1里地,放学没事的时候常常跑到车站上,铁轨旁玩耍。铁轨蜿蜒伸向远处的山口,等看到远处绿灯亮起,就知道火车要来了。不一会儿,火车轰轰地开来,拉着一长串铁箱子,还鸣笛长嘶。当时觉得这是世上最拉风的大家伙,爱屋及乌的关系,也特别崇拜在车站工作的那些穿着制服的叔叔阿姨。
每周二会有一趟开往乌兰巴托的火车,然后在我们这个小站停2分钟。经常会看到一些大胡子的或许是俄罗斯人吧,坐在车窗边,桌上放满了啤酒。我带着好奇,搜寻的眼光仔细地在那2分钟时间内尽可能多地多看几节车厢。车里的人也微笑地看着我,有人还拿出相机。村里小卖店的店主那时候经常搭这趟车去赛罕给他的小店进货,据他说不用买票,只要在车厢门口站一会儿就到了。我对这事琢磨了挺长一段时间,盘算着那天自己带点私房钱出来,就坐一次,到了那边乌兰巴托再坐回来,但是因为小学生的我还差那么一点点胆量并且也没有私房钱最终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经常性的没有规律性的会有拉着坦克的火车,那时候是我最幸福也兴奋的时刻。数量不多,但是足以让我流口水的坦克,涂着花绿色的迷彩,常常尾部会有一两节车厢里面坐着一些当兵的,帅爆了。最多的时候就是那种很长很长的拉着油罐的车,或者拉着长木材的车,我有次数过有32节,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又臭又长。不过有时候会在站上停一两俩散的油罐车,估计是掉队的“伤员”吧,然后我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上面有很多有趣的粉笔字涂鸦,一些流氓话,很好玩儿。
那时,我们几个小孩儿经常会玩一个游戏,就是把酒瓶盖放到铁轨上,然后等火车来了把它压成平的圆片,然后我们就用这个当筹码赌输赢玩。老式的铁轨柘木下面还有一些用橡胶做的垫子,然后被我们悄悄抽了出来,也用作游戏里面的一种道具。
按说从小我就对火车不陌生了,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可是直到上初中,才开始第一次坐火车,进到火车里面看看啥样子。那时候个子特别小,常常就不买票,在上面过道上站一会儿就到县城了。有时候碰到列车员查票的,就施展伎俩。包括从这个车厢走到那个车厢,或者在站点下来又上来。这样绕过了很多的查票,记忆中没有补过一次票。最熟悉的是火车上叫卖零食的,他们端着一箱雪糕也好,推着一车花生米也好,沿着车厢叫卖。啤酒花生矿泉水的声音深深印入过脑海。还有一个银发老奶奶印象也很深刻,她拿一个蛇皮袋,在车上上下搜寻,所有矿泉水瓶都是她的猎物。 不管是炎炎夏天还是酷寒冬天,她总是精神劲头十足,常年累月雷打不动地搜寻着她的猎物。
刚上大学的时候,听一些重庆的同学说从来没坐过火车,我得意洋洋心里优越到没边地给他各种普及常识。大学时候回家或去学校经常要坐30小时左右的车,这时候坐火车简直是种煎熬。所以,我对火车的美好印象还是停留在小时的记忆中。可能因为初见,也因为距离,所以觉得美好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