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市广场的那一片栀子花开。”我说着,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因为接触到手掌心的温暖,所以它很快就化了。
陆佑筠痴痴地想,像有些人眼底的温柔一样。
“我……”
陆佑筠的话被风吹散,融在了深秋的夜里。
“你说什么……”我问,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半侧过身,朝他伸出手:“快来,不然你就追不上我了。”
我顶着一头雪白,是逆着光伸出手的。陆佑筠突然无所谓的笑笑,这算不算是一种白头偕老呢?
——
“那天我去送花,你不在家。”陆佑筠紧张的握住我的手,“你说栀子花开,我们……”
我打断了他:“我说过什么吗?”
或许是我的声音太过绝对,陆佑筠颤抖着唇,只差眼泪没有流:“你说……”
没有了后续。
我甩开他那如同我滚烫心脏的温度的手,不留情分的头也不回就走了。
“江韫!”陆佑筠狼狈地喊道:“你个骗子!”
那捧包装完美的栀子花被蹂躏,染上了世俗的尘。
“江韫……”望着那绝情的背影,陆佑筠不甘的喊道,空洞的双目透出了他的无力。
明明栀子花开了,你的心为什么也跟着凉了呢?
我被吓醒了,一觉醒来自己在医院里,自己睡在冰冷的长椅上,过往的医生护士的吵杂声把我拉回了真实。
对了,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自己明明是要去见陆佑筠父母的,但是因为医院半途的电话,说母亲的病情加重了,我慌的不行,陆佑筠就载我改道到医院了。
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痛恨,母亲在抢救而我能却安心的睡觉。一边伸了伸腰,却是有件衣服脱落。
嗯?我拿起来看,衣服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某种花香,但是太淡,以至于我还没闻清楚,陆佑筠就把外套收了走,“醒了?”
“嗯……”虽然我不太好意思承认,但是丢人事也没少做,这时倒坦荡:“对了,我妈她……”
“阿姨没事,说是动火了。”陆佑筠背过身,“同病房的人都说她想见你。”
我吓得不轻,踉跄着往重症监护室跑去。
这时刚做完手术,母亲她正躺在床上,旁边的仪器正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我稳住身子,才没让自己在病床前跪下,边握牢母亲的小时候让我经常感到温暖的布满茧子的手,体温却是刺骨的冷。
“我妈她这是怎么了……”我难受的要死,一边试图用我的手给她暖和,一边问陆佑筠。
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是随天命了。
有时候我再不信命,试图抢救,像父亲的逝去,像母亲的病一样,但它好像每一次都是事与愿违,让我不得不屈服。
我痛苦,陆佑筠没有上前,只是空出了一个房间,让我只能看到自己,也没有人看到我的狼狈不堪的样子。
“啊啊啊呜呜……”我泣不成声,等我哭完之时,眼眶是红肿的,出了病房就看见了拿打火机玩的陆佑筠。
他也看到了我,没有什么关心的话语,没有什么寒暄的画面,只是点了点头。我深知我哭过了,就没有机会再哭了,眼下我要整理好情绪去见陆佑筠母亲,而他却说:“明天再去了,先去吃饭吧。”
我随意了,我的状态不适合去见他人,这样也好。在路过一间重症病房时,有妇女拽着护士的衣服,语气里是绝望:“护士,护士,你们不能这样的啊?!我们明明交了钱的,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
但护士仅仅是个刚来的,焦急的说:“大妈,我们也没有办法……院长说他的贵客要清层,我们只是照做而已啊,要不然我们给您退钱……”
说完大妈扑通一声跪下了,泪流满面:“可我儿子不能再拖了啊……”重症监护室一天几千块钱,她砸锅卖铁,变卖家里的手饰,四处跟亲戚朋友借钱才凑来的巨额,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又要被清出去了。
我看着心里很不平衡,看向一边的陆佑筠,而他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在撞上我的视线后又意味不明。
忽而,他的衣角动了动,是我捏着他的那块布料,求助意味的摇了摇。他眼里的高墙似乎崩盘,满是无奈的扯了回来。
我知道,他的心有点化了。
果不其然,在他的一通电话下,正在挪病房的一些人停下了动作,妇女接到消息则是欣喜若狂,抱着护士不肯撒手。
【嘻嘻这篇短点,下次补字数】
【然颂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