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同事们陆续都回家了,剩下我值班,同事离开前留下一盆小花、一个小喷壶让我代为照料,说是每天浇一点水即可。心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能照顾好花吗?
记得小学语文老师上课行峻言厉,但下课后笑容可掬。他喜欢养花,屋后的小院子里面堆满了盆盆罐罐,上面种的全是些花花草草。那时候只觉得美,好多花草都没记住名字。他养的玉树最好看,一片一片的叶子表面玲珑剔透,叶子之间拥簇紧密,整株高1米左右,外形修剪得很圆润饱满。老师经常打开他的花园,天气好的时候允许我们傍晚到那里面看书写作业,周边这些花花草草,空气中都弥漫着芬芳,彷佛置身于仙境一样。在那片乐园,我们好像读过了“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就小了”、“你摘下花朵,并不能得到她的美丽”这样的诗。我们都喜欢在回家之前问他要花自己回家种。我之前还要过几次玉树、海棠花,不幸的是都没有养活,更别指望养成老师那样漂亮的花!
等上初中到了镇里,告别了小学,离开了老师。后来高中去了县城,大学离开故乡到了河北,毕业后甚至到了北京,与家乡渐行渐远。一路上碰到的老师也都很好,唯独没有像老师那样好的花园。曾几何时,耳边时想起老师的严厉教导以及那些温软的花花草草,那个花园里面的花是否依旧绚丽多彩?小树是否依然一身绿装?
几年前的冬天,我曾买过一盆绿植,我喜欢那种万年长青一样的植物,就像家门前的那棵冬青树一样,一年四季叶子都是绿的,即使冬天顶着雪花、冒着严寒,颜色却越发翠绿,像永不衰老凋零一样。我把它放在了暖和的屋里,希望它长青。但是后面,叶子一片一片地掉光了,落到桌子的叶子,凌乱无序,如同我的心一样。第二年春天绿叶再也没有长出来,剩下的枝干也干瘪了。
18年春天的时候买了一个盆栽的珍珠梅,买时候它的藤被铁丝缠绕着,铁丝已经嵌入身体,随着铁丝一样扭曲了身体,完全不像老师花园里的花长得那么挺直、旺盛,或许是它禁锢了很久的缘由吧。我把铁丝抽出来扔掉了,每天给它浇水、晒太阳。后面真的开出了一朵朵淡红色的小花,我心里好像也开了花一样,可是又是没多久,花谢了,叶子也掉了,藤也枯萎了。我害怕种花,怕它凋落。
后来听说绿萝最好养,不甘心的我又试了试,事实证明他们说的没错。老师的园子里没有这样好养的花,大部分可能是奇珍异草吧!不然我们小时候问他要的花草为什么老是养不活?桌子上的绿萝一直都是绿油油的。可是像这样嫩绿的花草,老师花园里不知道有多少盆?
我把同事留下来的那盆花颤颤悠悠接过来,叶子一片接一片的,彷佛稍微一碰叶子就能掉下来。叶子有点像仙人掌的形状,但是没有那么多刺,叶子很柔软。最上面叶子的尖端还有若隐若现的花苞。一片叶子就像螃蟹的大钳子一样,难怪叫蟹爪莲。
蟹爪莲这个名字不好听,花如其名。网上查了一下蟹爪莲,发现还有好几个名字,比如蟹爪兰、圣诞仙人掌。唯独有一个名字,让我突然对它好感倍增——锦上添花。网上看到花开得挺好看的。网上说它喜欢半阴环境,冬天最好搬进室内。于是我就把它放在了室内的窗户旁边,这样早上的阳光就能照耀到它身上,它就可以进行光合作用了!阳光照耀下,鲜绿得像玉树的叶子一样。每天,我投入期许的目光,和阳光融合在一起洒在叶子上。也会用小喷壶喷洒一阵水雾,让水珠顺着叶子浸入根茎。
它在我的期望中成长着,伴随着阳光和雨露。我每天把它放在身边,时不时看看它。花苞一天天地长大,今天它竟然开了,有点小惊喜。四片红色的花瓣轻轻地舒展开,就如同向我张开了怀抱一样。当投入一点点爱,它回报了它的美丽,老师的园子里面应该投入不少爱吧!
渴望拥有一个老师一样的园子,满园都是姹紫嫣红、绿意盎然。也想做一个像老师一样用心的种花人,投入关注和细心,为它打理好每一片叶子,洒下一滴滴水珠,为它施肥、修剪枝叶。花开时享受静谧美好,花落时认真打扫散落的花瓣。微风拂过,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某日早晨打开园门,遇见花开,惊喜地朝着看花人说一声“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