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开始像小蝌蚪一样找妈妈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又有事儿扛不住了。
妈妈,一个超级平凡又事儿多的女人,烧得一手好菜,天下没有一顿妈咪的饭解决不了的事,有的话就两顿。
小时候母乳没喝够,身体差,生过几场大病,把妈妈急坏过,有一次,高烧39度,不退,打针吃药用尽各种方法,还是不退烧,也许现在的傻白甜就是那时候高烧的结果吧。
妈妈那时候是国有企业伙食团的团长,伙食团是妈妈对“食堂”习惯性的称呼,她的手下有个小伙子长得矮矮小小,好像被我称作“疤子哥哥”,他对妈妈说,癞蛤蟆放在孩子额头上可以退热,那时,我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看见我妈从门外进来,手里用她最喜欢的蓝黑丝巾抱着一个活物,那丝巾下有东西还在不时的踢一踢丝巾,丝巾的角一翘一翘的,我糊糊地,听见妈妈说“幺儿,不要怕,恁是个癞疙宝,放到你头上给你吸热,妈妈捉到手上的,不怕。”我哼哼两声,妈妈就把那东西放在了额头,感觉冰冰的,原本躺在火炉的身体接触到了一种冰冰凉凉的东西,奇怪奇怪,过一会儿,那东西变得好烫,听见妈妈对爸爸说,“拿走拿走,放在盆子里用水泡着一会儿再给她用,看看,好多了。睡一会儿,宝贝儿,你没事的。”我迷糊地睡着了,可能真的是癞蛤蟆起了作用,隔天,我又变得活蹦乱跳。
还有一次,感冒头晕头痛,什么都吃不下,还是个小学生,妈妈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通心粉,第一次吃觉得好难吃,生病的时候却无比想吃那种长得像蝴蝶辣得嘶嘶的面面,妈妈答应了,在厨房捣鼓一阵,一碗调入了妈妈特制辣椒油的通心粉,爽口极了,又是第二天,病好了。
有句古话说:父母在,不远行。现代青年王菌菇不赞同,偏偏要背起行囊远走异乡,在家的时候我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走了一圈我是个受了些伤的大龄女同学。平时周围同学的妈妈,都是时不时给自己的宝宝打个电话,我妈妈却天天都要和我通话,我跟水煮鱼抱怨起这事儿,告诉她我好生羡慕那些不用天天给妈妈汇报工作的宝宝,水煮鱼一脸地不解:“你妈妈是你妈妈,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你妈妈改变成其他妈妈的样子你才开心,你妈妈很粘你,说明她很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她改变?!”听了以后,王菌菇无语良久,但依然觉得和妈妈无话可说,妈妈通常都只会唠叨。
可是,我发现,每当我遇到事儿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总是妈妈,哎,又唠叨又容易情绪崩溃的老妈,在我需要依靠的时候总是在那里,很想你。
以前小点的时候,快考试了,压力大,总是给她打个电话哭上一回,听她骂上两句就能回到书桌前认认真真复习功课;再大点,申请居留证老是延期,没拿到手,写了一封有关自己申请遭遇的信,信的末尾加了一句,“I do miss my mom.”惹笑了工作人员;后来,有次要上手术台,生怕上去了就下不来,天天在视频里叫“妈妈,妈妈”,想多多看她两眼;现在,刚接到男友分手的电话,气得大病一场,只想扑到妈妈的怀抱。
今天给她打电话,我说:妈妈,我分手了。妈妈说:恭喜你啊,又可以找帅哥了!!我气她没有同情心,却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瞬间释怀不少。
妈妈的智慧,你怎么猜得到,她从来说自己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我在心里笑,你哪儿来的大智。
但,妈妈,她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