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过六一儿童节了。想了想多久,至少已经三十多年了吧!
六一儿童节离我已经很遥远,遥远得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对儿时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但今天,我开始努力回忆着,似乎闻到了童年的味道。
在我脑中慢慢记起的是我脖子上那鲜红的红领巾,还有白衬衫蓝裤子,白衬衫是要扎在蓝裤子里的。那条蓝裤子我记忆深刻,因为那是奶奶用她的一条蓝色毛料儿裤子给我改的,肥肥的裤管吊在我的腿上,屁股后面是用缝纫机砸着的一圈圈的补丁线,那也是我唯一穿过的一条带补丁的裤子。当时羞涩的我想要把头埋进胸前。
我是第二批入队的少先队员,为此我大哭了一场,哭得很伤心。奶奶带着我去找了老师,说我们孩子表现挺好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批入队呀。这时我又羞涩地低下了头。老师说,雪莉表现挺好的,就是上课时总有些小动作。您别着急,我们让她第二批入队。从此,我成了一名少先队员。
老师说的我的小动作,就是我总用两只手揉挫着自己的衣角。我把衣角折成一个三角形露出一个尖角儿,然后一只手拿着这个尖角,另一只手在尖角上揉搓,揉搓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吸吮着。
奶奶说这是因为我从小没喝过一滴母奶造成的,把那个尖角当成了妈妈的乳头儿。而且那个尖角儿经常被我揉破,爷爷不得不往里面缠一些细细的铁丝,但是尽管如此,我仍然抓着衣角儿不放手。这个毛病从我出生开始一直持续到上小学。后来长大些了才慢慢忘记。
总记得校园里飘在头上的那一片蓝天白云。下课了,操场上就开始变得热闹非凡,女孩子们拉起了跳绳儿,两个长得高一些的女孩子自觉担当起摇绳子的角色,我们这一帮小豆包儿就排着队一个个等着冲到绳子中间飞着跳一下,还生怕绳子不小心打伤了脸。那时的跳绳是一条麻线拧成的粗粗的一条,不过尽管小心防范,有时还是会被绳子打到。
除了跳绳儿,女孩子最喜欢的活动还有跳皮筋儿。长长的一根皮筋儿是用一个个浅棕色两个一组的小皮筋儿相互拴在一起而成。皮筋儿也是被两个人站在两端撑着,一开始从脚腕撑起,慢慢的随着难度越来越大,皮筋儿也慢慢被撑在小腿肚儿、膝盖,腰部、胸前、肩膀处,直到最后用双手高高举起。这也是最难的一关,你需要用手勾着才能把它踩到脚下。想想自己后来慢慢长高的身体也许与当年跳皮筋儿有关吧。
每天清晨,我们站在操场上听着国歌,一片白衬衫蓝裤子还有鲜红的红領巾们高高的将一只手举过头顶,向着国旗敬少先队员的队礼。
中午放学了,我们由高到矮排成一队由老师带领着出校门过马路。那条马路不宽,两边都是骑着自行车还时不时按着车铃儿的人们。我们一路走着,一路上队里的孩子就会越变越少。因为大家都是就近上学,谁到家了谁就跑着离开。我的家好像是离得比较远的,回家的路要穿过一个大大的院子,不过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距离。
我长大后经常开着车想再看一看那个大院,但是它早已被移成了平地盖起了高楼。
此时对童年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一到六一儿童节,学校就会组织我们去离得最近的陶然亭公园,公园里的那座人造冰山至今记忆犹新。所谓的冰山其实是一座用白色石头搭成的巨型滑梯。我已记不清自己上上下下从冰山上滑下了多少回。
爬冰山是要从山后面爬上去,没有阶梯,只有人工建造出来的一个个突起的小石角。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怕,不知当年怎么那么大的勇气爬上爬下。好不容易爬到了冰山的顶峰,看着那磨得镜面一样光滑的冰面还是有些犯怵,但是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从山顶往下滑。每次滑下时,我都紧闭着双眼,尖叫着,不到一分钟就滑了下来。下来后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担心,就又拼着命从山后面爬上去。
冰山已经成了当时我们住在宣武一带小孩儿一段难忘的记忆。不过,现在宣武也没有了。
去往陶然亭的路,两旁种着高高的大杨树。一到夏天,树荫遮蔽了阳光,你根本不会觉得热。我们坐在学校借来的、车身被涂成红白相间的大公共汽车里,一路叽叽喳喳地被老师带着去春游。肩上斜挎着一只绿色的帆布书包,书包里有奶奶刚给蒸好的还带着热气的豆沙包儿,兜儿里揣着两只鸡蛋,还有奶奶给的用来买水喝的几毛钱。
坐在公共汽车里的那段童年记忆已经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如今,唯一能提醒我的是朋友圈里的祝福。噢,今天是六一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