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不再害怕了,毕竟一场瘟疫已经带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同时也带走了她想当一名作家的梦想。大街上只剩下她谩骂的余音,只觉着心烦意乱。
东北的冬天可以说是寒冷之极,北风像无数把小刀,一次又一次地划过她的脸,割得生疼,琳只能尽可能的把身上的棉衣裹紧,这是她母亲去年缝的,纵使千帆爱护,但依旧有些破损,抵挡不了如泥鳅一般从袖口,衣领溜进来的寒风
脚已经冻僵了,她听着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响声,却想到了自己并未写完的手稿被舅舅丢进火炉燃烧时的声响竟和踩在积雪上的声音竟如出一辙,明明已经被老师提拔了,只要写完就可以出版了,可命运就如泡影,当美好破灭,剩下的就只有残酷。她始终忘不了舅舅的得意嘴脸,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了,融化在燃烧的噼啪声。这种声音就像在讥讽她,一次是告诉她你当不了作家,另一次则在告诉她你活不过今晚。天灰蒙蒙的就像一块破烂不堪的抹布,捂死了最后一点希望,就像瘟疫捂住了母亲最后一声咳嗽,捂住了她笔尖曾跳动的希望
谩骂声被狂风蚕食殆尽,又游走一段距离,却因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她看着一旁的雪坨,好像准们为她准备的墓碑,随时等待着她倒在里头,她回想了一下她的一生,其实也挺无趣的,爸被小三勾引走了了,只丢下她和母亲互相依偎在一起,好不容易被母亲拉扯长大,上了一点学,喜欢上了写作,又因为一场瘟疫,母亲也死了,自己无路可走,求舅舅一家收养自己,但却忘了他们也不是个善茬,之后,之后的事琳也不想再想了,她就像被狂风扯断的叶片,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打转,她找了一种舒服的姿势躺下,迎接着自己的结局
当人们发现她时,风依旧在呜呜的吹着,像谁在哭,又像笔尖在纸上画过的沙沙声,她随着她的梦想被一起埋在了厚厚的积雪里,像是还没来得及飞的蝴蝶,被制作成了失败的标本,雪落在了她的坟上,一点一点变厚,就像铺了一床白被子,对于她来说,是要比自己的棉袄稍微暖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