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随着那栋老房子的倒下,几十年的梧桐树也倒下了。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角落里的梧桐树籽也发了嫩芽,那年我把它小心翼翼养护着,而后母亲把他移栽在院子外面,十几年过去了看上去苍翠挺拔,生机勃勃。
眼前的这栋老房子,藏着太多的过往回忆。2005年我们从老院土胚房搬进这个新家,还记得在我13岁前都是住在农村的土胚房子那是上一代爷爷奶奶成家时候的房子,那座陪伴了我童年的房子在2019年被拆掉重新盖了,房子还没有盖好爷爷去世了,用村里人迷信所说你们不应该拆这个房子,算算那座小院也有70年的光景。在村里我们叫那个房子西院或者老院。
眼前的这座楼房在没有盖之前是四间青砖瓦房。当时是爷爷的父母从外村搬进这个村子时候买的一块空地。听爷爷奶奶说:“他们当时自豪的是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在上世纪80年代的农村,靠着自己辛勤劳动自己装窑做砖烧瓦,盖了四间青砖瓦房,也就是这四间瓦房娶了三个儿媳妇。当时的农村没有现在都市生活几十万彩礼钱、高楼豪车,父母那一代结婚三大件是自行车、缝纫机、彩电,母亲说那个时候姥姥去世早,下面还有5个舅舅、两个姨,她的彩礼都做成钱了来贴补娘家的兄弟们生活。好像当时是600元左右,两件衣服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彩礼。母亲还记得在她结婚的时候还带着小舅,那个时候小舅应该也就六七岁”,按照我的出生和小舅的年龄推算父母结婚时间应该是在1986年-1987年之间,母亲是文盲一辈子没有上过学,父亲是小学三年级,两个人通过同村亲戚的媒妁之言走在了一起。
随着我们2005年重新对这个院子四间房屋拆建成楼房,当时也就唯独留下了这两间小瓦房,这两间瓦房现在还是我们家的灶屋也就是厨房。当时这两间房子是牛棚,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在这个屋子里面住看牛,小时候农村一到冬天偷牛、偷猪、偷粮食的非常多,母亲担心爷爷年纪大了晚上睡的熟让我和爷爷一起睡。到了冬天我们在这个牛屋烤火烧花生吃,再后来上小学四年级跟着姐姐去田地割草喂牛。一到了夏天,母亲需要和爷爷搭把手给牛剁草。当时喂养的那两头牛也是我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还有每年母亲喂养的一头猪,剩下的就是靠天收成的几亩农田粮食。简朴清贫的八九十年代,童年里发生在这个小屋的事情历历在目。看到现在的这个小屋,已经装满了父母的农用品。还有一个是他们结婚时候的茶几、小方桌、架子车、灶台、面条机、大水缸、还有母亲手中拿的蒸馒头的笼。当时我们在老院子住的时候快过年了,大雪纷飞的晚上小偷进入我家把蒸笼和一壶芝麻油还有一捆葱、蒜苗偷走,后来母亲又重新买的,用到现在还是那么崭新。看着屋内的墙面,想起来母亲夏天拿着手电筒捉蝎子泡酒喝水,爷爷曾经在这个屋子捉蝎子还被蛰过,我上学的时候也在这个屋子逮过蝎子。地上摆的水桶,是父亲每年外出打工去建筑工地当泥瓦工拿回来的涂料桶,现在用来装水吃,我也用这桶担过水,看到地上的红色菜筐,我想起来收麦子季节,当时父母逮着牛在地里收庄稼,我和姐姐学着做午饭,当时是9岁还是10岁忘记了,我们当时忘了掀锅看看里面的筛子里装的馒头,后来一筛子馒头着火了。
母亲身上穿的红色格子衬衣还是我2012年上大学时候买的一件衬衣,节俭的母亲到现在一直穿着我们姐弟穿剩下来的衣服,虽然也给她买新衣服都不舍得穿。看着这些屋檐下的农用具还有这个小八匹拖拉机,回忆起来,这个拖拉机是我在上小学1年级1998年时候父亲借钱买的,时间过的真快啊。这边姐姐回家看望母亲,打视频让我和目前说话,母亲嘴里说着今天洗头了看看我这头发都白完了,一辈子操心的母亲,在生命中经历多少苦难回忆起来我泪水打湿眼眶。
她这辈子太苦了,小时候在娘家从小做农活一个人扛起一个大家庭,说这话一点不夸张,后来长大了还要考虑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父母相继去世,自己出嫁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还是操劳着娘家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们做衣服、鞋子、拿食物、给钱、给舅们找打工的去处、盖房子、帮他们养孩子、给他们出门的盘缠,等到他们结婚了买家具、小舅结婚时,我们家距离母亲娘家25里地左右,母亲用棍子挑着黄豆、芝麻油、面粉、各种生活用品来接济。她从小太懂事了,所有的担子丝毫从来没有放下,一辈子辛苦劳作,用母亲的话说,当时姥姥快去世时候说最挂牵她了,因为她心眼实诚、嘴笨、实在,怕以后被人欺负,她扛下了一家子人的压力。后来的后来随着母亲结婚在婆家生活,受到的种种排挤、歧视,因为母亲长的不是最出色的也不会来事,经常被奶奶大娘婶婶们欺负,再加上父亲多少爱赌钱,一辈子生的闷气往自己肚子里咽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她无处诉说,在我上小学三年级她生病了,我当时候还记得我躺在她身边,她留着眼泪说以后自己不在了记得去姑姑家,这样不会被欺负。到后来随着我的长大,也逐渐知道很多家庭的琐事,因为父亲是农民,大伯和叔叔都是当兵的城市人,亲戚们排挤歧视,攀比挑事,闲言碎语终于把母亲的病情越来越加重了。到上了高中我们才知道她那是抑郁症,偏僻落后的农村在小时候根本都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年复一年,随着母亲的年龄的增长,有些亲戚的挤兑,遇到事情一直想不开,生活中遇到的坎坷越来越多,儿女的成长操心,病情一次次的恶化,看好了又复发了,我看到过母亲病情发作时候真的是痛不欲生;精神的疾病,生活的琐事折磨着年迈的母亲,疫情这几年母亲的病也是时好时坏,随着近三两年母亲病反复发作,经过一年多的寻医问药现在逐渐好了。看到母亲健康的身体,内心比什么都开心。我一辈子受尽人间疾苦的父母真是太辛劳了。
人世间啊,所有的疾苦她都尝尽,
她就像山崖上那一株
历尽风霜雨雪的小草,坚强地活着。
岁月的车轮滚动着过往的回忆,
带走了我们和父母一起生活的
儿时童真、青春生活;
留下的是记忆的片刻,
现在我们都在为生活奔跑,天各一方,
牵挂萦绕在心间的父母恩情久久难以释怀。
愿时光慢些吧,
让我们多一些与父母相依相偎的美好时光。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这就是人世间最温暖的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