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3月28日曾诗雨坐上了北上的列车,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父母没有送行,等她醒来看到父亲在桌子上留的纸条:茶盘底下有400块钱作为你的路费,十块钱零钱坐车去城里。她把纸条折了一下放在口袋里,吃了一个煎饼,喝了一碗热水,收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掀开茶盘拿出了四张红彤彤的钱。她站在原处楞了一会儿,把钱揣在贴身的地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表,表针指向上午十点,她提溜起倚在门旁昨晚母亲用化肥袋子装的一床被子,迈出房门,回头环顾了四周,窗棱上新鲜的绿漆还是她自己爬上爬下刷的,她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眼睛里充满疑惑,左闻右闻诗雨的身上,袋子,跟随着自己的伙伴欢快地走到门外,诗雨双手轻轻地关闭了铁门,大黄左转右转蹦跳着想跟着一起走,诗雨喝住了它,大黄不情愿地停住了脚步,诗雨说:“再见了,好好看着家。”等走到墙角的拐弯处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房檐下大黄摇着尾巴紧紧地盯着她的方向,万般不舍。
火车上的广播里发出列车员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这趟列车是由日晟站始发,终到北京站的K523次列车,在本站开车的时间是5点35分,列车还有5分钟就要开车了,有上错车和送亲友的旅客,请您下车。诗雨觉得广播里的普通话是那么的好听,可自己还不会说,随着火车的一声短笛,火车开始缓慢启动,她内心五味杂陈,她就要远离生活了十九年的家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望着车窗外送行的人群,也看到了宁康向她挥手,用手比划着写信的样子,她慢慢挥了挥手,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