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大年初五，依照惯例，来了大伯家做客小聚；所谓惯例，是指每逢过年父亲和大伯兄弟俩的家庭各自找时间做招待。

        过年期间的招待是全家人的重要事项，大概除夕便开始筹划，然后拟定好日子——主要考虑在孩子们离家之前既按了习俗又能围着老人齐聚一堂，讨个阖家欢乐。然后在日子前一天就将香肠、腊肉之类的宴席必要食物预备好，鱼也剖好腌着，将骨头也备好.......预先分担些当日的忙碌。事实上每次开席之后，主人家仍在忙碌于厨房。这让人很不解——既早有准备，却每次上席时已将近退席。

      我发现总是家庭里的女人在厨房负责，也是女人们讨论着招待的日子，决定作何招待。然后安排男人如何采购，安排小孩摆理席位，以及厨房打杂做个助手。男人则随客入席，为便于斟酒祝词会选择依客而坐，陪客人饮酒，举杯然后祝词，待一饮而尽后便再斟酒，大概会有三旬....

      话题不断，热闹非凡，座无虚席不足以描述今日这番场景，有缺座的、也有不堪拥挤而站着用食的，不必担心，他们会更方便绕席择食，或者伺机入座。站立的便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女人，这也意味着约莫酒过三旬，则以闲谈为主而淡漠用食了，有在席位歇息，也有坐沙发歇息，聚集各处。

      大娘也落座了，最后落座的，用食稍过会便起了个话题——是关于一个张姓女人的八卦，且是大娘家的熟人之一，过半的人参与其中，随之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

      听说，以前这张姓女子是个本分且有生意头脑的人，不知何故发生了变化，令人生厌。主要以四处借债，有借无还，赖吃赖喝之类的行迹让人轻蔑。

      “她是不是神经病，脑子不好了”......“她是不是疯了哦”.....人群此起彼伏，猜测不断，试图解释行迹怪异的起因。我也心生念头，如此借债的单身女人，似有“风流趣事”。

      此时已基本退席，大娘和母亲一同收拾餐桌，清理残羹与碗筷，偶尔参与话题，然后钻入厨房忙碌。另一番则是大伯与来客们围炉夜话，也不尽是发言的人，有一旁玩游戏的，有不便插话的，而我则身处局外，这热闹于我无关紧要。

      大伯的幽默之道，便是好与人玩笑，而给树哥（大娘娘家侄儿）的玩笑再次将人群卷入一片热闹。树哥早早辍学，闯荡社会多年，前些年已成婚，育有两子且稍微顽皮。

    分家的玩笑，一石激起千层浪。互诉苦水，大体分两个阵营，树哥与树哥父母，言及养家之艰辛，每每能激昂话题，其余人则在一旁捧着话题，逗哏与捧哏，好不热闹。

    此时，话题开始转向，外婆（大娘的母亲）说着树哥狡猾，而树哥则解释为活跃，不像自家大哥那般内敛，还装模做样的模仿起大哥老成的样子，又说一家人全是内敛的样子就完蛋了。众人捧哏附和，外婆则说你家娃子也随了你调皮。“得了我的真传，在外也很胆子大，都以为是个男娃”。树哥又说这娃打了别人，自己先一副委屈的样子哭着，想教训又无从下手......

    耳朵里的声音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