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一孔窑洞灶火里烧的通红,火炕一碰都烫皮,大冬天的正是一番享受,刘老汉却失眠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刚才三娃妈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场景。
刘老汉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老伴去的早,俩个儿子,大儿子在村里当四队的队长,小儿子在市里的一家保险公司上班。刘老汉自己一个人养了五十多只羊,日子在村里也还可以算的上中等。
最近刘老汉听村里人说镇里下发了政策,每个村里要扶持困难的养殖户,由村里出钱给选出的养殖户扩大养殖棚,还给补贴。刘老汉便匆匆忙忙的给大儿子打了电话,大儿子在电话里说让刘老汉放心,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果然,在村里公布扶持名单里刘老汉的名字“刘开俊”在红纸的第一个,下面还有他大儿子的签字“情况属实,队里批准,刘生斌。”众人不看也知道这结果,也没办法,除了见了人骂刘老汉一家子不是人之外也没什么法子。
走后门走了就算了,可是刘老汉大儿子为了给家里多弄点地,把三娃家的林地给占了,充当刘老汉的新羊圈。
三娃的老子年轻时在碳窑上把腿砸断了,全靠三娃妈扶持着整个家业。三娃妈知道自己家的林地被占了,把家人自己(家人自己:直系亲属)都叫了过来,拿着锄头铁铲就到刘老汉家闹事去了。
刘老汉的大儿子作为村里的队长早就听说了,叫来了自己的拜把子弟兄,派出所的副所长,连哄带骗就把三娃家的一众人给赶走了。
刘老汉被吓的不轻,给大儿子说不行就算了吧,把地还给三娃家,可大儿子又信誓旦旦的说了一番,刘老汉也就信念坚定了,不要白不要,也能为儿孙多点基业。
三娃妈也四处闹了,镇政府的说让她去找林业局去,林业局让他找自己的大队部,那不是又转回去了,时间长了,三娃妈也就没耐心了,就这样吧。
刘老汉白白占了个大便宜,总是逢人便说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有本事,他一走别人便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
刘老汉的新养殖场也在三娃家的林地上建起来了,把刘老汉天天开心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刘老汉每天早上就去看看养殖场建的怎么样了,转的时候猛的从草林子里窜出一只黄鼠狼,把刘老汉的小腿咬了一口,刘老汉一脚把黄鼠狼给狠狠踢开,黄鼠狼就没在爬起来。刘老汉挽开裤腿,没被咬伤,就没再管了。
刘老汉自从那事之后,就天天做噩梦,梦里那只被踢伤的黄鼠狼向他索命,刘老汉为此特意的去问了大师,大师在那边一顿表演,告诉刘老汉没事了,刘老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也确实有用,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
正月初五,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刘老汉的大儿子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队部商量一下村里扶持的后续补助,刘老汉屁颠屁颠的就跑去了。
刘老汉为了快,不知道踩着谁家刚播种的菜地直接踩了过去,就听见这菜地之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刘老汉,刘老汉,然后这刘老汉就急眼了,就说到了,你到底谁呀?你少在这儿跟我装神弄鬼,赶紧给我出来?
刘老汉又听到有人在叫他,这次的声音呢,离他也特别的近,仿佛就像在他脚下一般。
于是刘老汉就低头瞅了瞅,就看见一只黄鼠狼,这只黄皮子长了一身的黄毛儿,这鬓角处还有斑白的胡须,即使在晚上,它的毛皮呢,也看上去仍然是闪闪发亮,这只黄皮子就对他呢,不停的叫着,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呢?
刘老汉哪里还有回答的机会,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刘山村里传出了锣鼓的声音,一天到晚不停歇。
三娃上山去捉野兔,看到了山下的刘老汉家一片白,还有一些彩色的花在点缀着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