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汪劍釗先生翻譯的俄羅斯詩人瓦·索姆巴托夫的詩歌《透明的黑暗》。黑暗何曾透明?聰明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充满了悖論的命題,然而細細想來又确實符合生活本身的邏輯。顾城的詩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在黑暗中獨處,會慢慢習慣周遭的昏幽,對周遭的混沌也會産生深刻的思考。有時我喜歡黑夜胜过喜歡白晝,在透明的黑暗中能摘下面具卸下僞装,退回到靈魂的最深處,挖掘出那久未谋面的自己,就像從地底喷發而出的火焰,滋餋出一片未經開垦的聖地。
早晨醒來時,天還没亮,我在家裡睡覺有個不好的習慣——不喜歡關門,更不喜歡拉窗帘。習慣這個東西很可怕,一旦餋成想改都難。小時候住平房,無論冬夏,晚上是一定要擋上窗帘的,後來住的平房有了院子,就很少擋窗帘了。實際上,夜已經够幽暗的了,如果再擋上窗帘真的會變成伸手不見五指,倒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不过有時這種漆黑也能讓人穫得心理上的满足,少了光亮便可及早入眠了。
米蘭·昆德拉曾經寫过:“他們衹有在愚蠢的時候才是真诚的,在安全的時候才是勇敢的,在免費的時候才是慷慨的,在浅薄的時候才是動情的。”我不知道昆德拉説的“他們”究竟指的哪些人,但我衹覺得,在我讀到這段文字時,更願意把其中的“他們”換成“我”。因爲在現實之中,每天都會有很多事情在發生,無論是國之大事,還是家之小事,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繁冗瑣事,但那衹能是“我”的問題,而不是“他們”的問題。
國足又輸球了,這是意料中事,但像里皮説的那樣,可以輸,但不應該以那樣一方式來輸。我是從上個世紀八十代開始關注足球比赛的,當然那時除了世界杯,也非常關注國足的赛事,但“五·一九”之後,對國足越來越失望,直到現在。記得當年劉心武先生文筆正健,寫了一篇長篇報告文學《五·一九长鏡頭》刊載在當年的《人民文學》上。我喜歡看足球比赛,但真不願意看國足的比赛,或者説是不敢看,贏球了,興高采烈、歡欣鼓舞;輸球了,垂頭喪氣、義憤填膺。所以這些年來,有國足參加的國際性比赛基本上不看——眼不見,心不煩。但總還是惦念那個結果,但那結果越來越令人失望。
上午去學校,給辦公室裡的花澆水。每到假期,在家裡呆得發膩的時候,總會找個借口出來走走,到辦公室給花澆水就是最好的借口之一。有些人或事,真的不用去妄加揣摩。做與不做,想與不想,都不是一念間的事兒。想做便做,該想什麽便想什麽。比如,我就喜歡聽郭德剛、于谦的相聲,我就每天都要聽上一段,嚼大蒜喝咖啡這事並非是郭德剛相聲中的包袱,我既喜歡生嚼大蒜,也喜歡手衝咖啡。憲平説,自由不是你在哪裡,在做什麽,而是你的心和頭脑,是否栖息於安寧和無限之中。
再有十天就是農曆己亥猪年春節了,而戊戌狗年的春節仿佛剛剛过去不久。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了,民諺説:“瑞雪兆豊年。”入冬以來,衹下屈指可数的幾場小雪,進入腊月以後,就下了一場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雪,没有冰雪的東北的冬天總讓人覺得少了神韵,有些不真實。
從駕樣回來時,天陰沉沉的,風很大也很冷,不知能否卷下一場大雪來?夜漸深了,冬夜寧謐,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我不去想未來是平坦還是泥濘,衹要熱愛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