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陌生~陌生的文化:
孝文帝拓跋宏和他的前辈,被中国文化引进了一批陌生的“远方同行”。也就是说,把中国文化置于世界文化大家庭之中了。
大同当时叫平城,北魏王朝的首都所在那儿的云冈石窟是五世纪建造的,主题是从印度传入的佛教。
来到云冈,你一定会惊讶,这么早的佛教石窟为什么出现了希腊罗马式的廊柱?乍一看,那些巨大的雕像大多是高鼻梁,深眼窝,明显具有希腊雕像的余风,如果看得更细一点,那就会在很多洞窑中发现巴比伦文化和波斯文化的一系列审美记号。
光从云冈石窟就可发现世界各大文化融合了,融合在中国,融合在云冈。
为什么能产生那么大的融合?我们在前面说过,佛教在汉代已经传入,生存状态比较低微,但到了魏晋南北朝发展得非常蓬勃。
北魏王朝的多数君主,既崇尚汉文化,又崇尚佛教,因此,他们通过一个从远方抢来的伟大雕刻家之手,把印度的佛雕艺术落户于云冈。
佛教原来并不主张造像,后来亚里士多德的学生亚历山大东征时,军队里带了一些希腊雕塑家,结果在印度创造了一种以希腊功法雕塑佛像的犍陀罗艺术。犍陀罗艺术不仅以希腊功法雕塑佛像,而且夹带了亚历山大一路东征所见到的巴比伦文化和波斯文化的一些元素。
中国的佛像一开始都是从犍陀罗传入的,为了深入了解这一世界文化融合的范例,余秋雨老师专程冒险去找了犍陀罗,那时在现在巴基斯坦一个叫塔克西拉的地方,有一个塞卡普遗址。
从犍陀罗召回来,再回到云冈,在云冈一定能够发现中国文化已经处于世界各大文化的宏大包围之中,对此,中国文化一点也不自卑,相反,它从域外同行的千姿百态中得了气。
所以,一群以拓跋宏为代表的少数民族政治家,不仅成功实现了鲜卑文化的汉化,而且使汉文化也发生了重大变革。当时世界上各大重要文化也在这里汇聚了。
种种大手笔汇合在一起,必定要出大事。
到云冈石窟参观完之后会在西边石坡上发现余秋雨老师写的一方石碑,那上面刻着八个大字:中国由此迈向大唐,每天在这个石碑前照相的人很多。
诸子百家、秦汉帝王、三国英雄、魏晋名士,再怎么努力也营造不出一个伟大的唐朝。因为它们各自都缺少一些重要条件,现在重要条件在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聚集并展示。
唐朝的出现还需要西边的一些故事,拓跋宏孝文帝他们以特别的力度把中国文化在萎靡不振中推向了健康,并为唐王朝的诞生做了前期准备。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一个只活了32年的鲜卑族英主,他无愧于华夏历史。
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在一件古代群星群像浮雕中发现了孝文帝的形象,正是这个年轻人极大地提升了中国文化的世界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