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旅游佳季,有了繁花锦簇的吸引,古朴的小村庄也渐渐吸引来了一批批游客。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在那青砖白瓦中,在那高大的马头墙上,连带着在那斑驳的木门里,都掩藏着古老徽派建筑的魂魄。
因此,大批游客拿着相机走在村庄古老的青石板路上,不似马路的平整,没有砖石的光亮,有的只是坑坑洼洼,以及上了年纪的青色石板,已不知留存了多少年了,从记事起这些“古老的回忆”便在了,以致于多年后再次踏上,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悸动。
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从村口到巷尾,两旁矗立的房子有的依旧古老有的却已换上新貌,唯有这条老街贯穿古今,任风雨漂泊依旧记忆如新。
时不时转动几个镜头,便能看到一些雕花装镂,那房梁上一笔一划雕镂的印记见证着过去,彰显着未来,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那岁月的痕迹,感受一下历史的那份厚重感。
但大多数人拍下几个镜头后便会摇头叹息,其实不说也知道,望着一排的青砖白瓦,零零散散的几栋老屋更显风雨飘摇,来人寻的是复古,是过去,而不是这些崭新没有过去丝毫痕迹的建筑。
小时候的回忆已不清晰,只是隐约记得我也曾见过那些古老的痕迹,无论是雕梁画柱,亦是天井池塘,那些电视剧中曾显现出来的古老建筑,我是真真切切的见过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栋栋古建筑轰然倒下,新的房屋建立,彻底掩去了老屋最后一丝痕迹。
几年时光流转,村中的老屋越发少得可怜。倒地倒,拆的拆,颇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除却古街外,别处早已没有一丝过去的影子了。
而今那些老屋中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等再过几十年,或许村子便再也找不出一处老屋了吧!
就在我为此黯然伤神的时候,无意间的一次房屋排查工作让我再一次见到了那沉睡中的千年古魂。
原来那崭新的白墙内依旧保留了古物的原样,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声响起的那刻,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繁盛的光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叫卖声,还有那一片片古老的街铺,无不显示了过去的繁华与荣光。
而今景物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抬头望着屋顶那方天井,不禁想起雨碎江南的画面。漫天的雨珠顺着天井的那方天地一颗颗跌落在青石板上,每跌落一颗便会响起一阵轻微的“噼啪”声,不一会儿便会浸湿整块青石板。
江南多雨,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在厅堂内摆上一壶清茶,就着这一方雨景走过四世四季。只是而今品茶人已不再,唯剩下这一方斑驳的天井。
心中不是不感叹,望着那些耄耋老人,一股悲痛、无助之感从胸中渐渐涌起。老屋是历史的象征,一路走来,曾经的它们辉煌过,但现在的它们却如那落日的夕阳,惨烈而颓败。
如何才能唤醒老屋这颗千年古魂,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中艰难挺进?想着想着望着远处环绕的群山,心中突然便释怀了。
其实老屋从未离去,旧一代的老屋褪去,新一代的便会续上,一代一代,传承不熄,古魂不止。见证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直到云烟消散,埋存于历史长河中。
手中再次传来那熟悉的触感,恍惚间我又看到了那摇扇饮茶的老人,袅袅白雾中雨声依旧,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