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以前读过的书十分有限,印象中只读过《格林童话》和《一千零一夜》
上了初中后哥会把他看过的书给我,他那时迷金庸武侠、蔡智恒的言情小说。我也一本接着一本地跟着看。他也还买过世界文学名著青少年版,有一本《愤怒的葡萄》被班主任没收了。当时挺不服气的,不是新课标推荐的读物么、在自习课上看难道就不行了?但是我向来没当面辩驳的胆量,只好作罢。
这套书也算给我开了眼吧,初三时,语文老师提到吝啬鬼的代名词是谁,我脱口而出葛朗台,全班大概只有我一人看过这本课外书。当时我是自豪的。对金庸的着迷,也给了我一次表现的机会,高中语文课堂上,老师讲到诗人穆旦、原名查良铮,就问大家还有一个人跟他是兄弟,也很有名。我当时知道金庸的原名查良镛,就猜是他。老师也是惊讶班里还真有人知道。
阅读在那个年代是重要的娱乐方式之一,不管是世界文学名著,还是武侠小说,恐怖小说,言情小说,奇幻小说,都是我阅读的内容。有一段时间特别迷《哈利波特》,一次晚自习,好像还停电了,大家都点着蜡烛,我当时看着烛火,跑了神,自己模仿伏地魔见到哈利时的声音,一句低沉沙哑的“Harry!”惊动了数学老师,老师看了看我,没有直接点名说,某些同学不要发出怪叫哈,我也尴尬低下头。
初一时市面上流行蔡智恒的小说,我读完《槲寄生》并没觉得有什么,当时年少,对书中的爱情故事也并无太大的感觉,只记住了书中的一个问题,一天下课,去食堂的路上,随口问了一句,那个问题,至于什么问题我也忘了,张波立刻回答出来了,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然后我们就开始交流起书中的内容,并且由《槲寄生》聊到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再到金庸的武侠小说,当时流传甚广的金庸书目“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依碧鸳”,我们一本接着一本地看,直到看完。每个星期放学回家,我们走一路,聊一路,就这样成为了好朋友。
后来,张波考进县第一高中里的尖子班,我则离他们的分数线差几分,当时父母考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花了几千块的赞助费也去了这所高中。只不过就待在普通班里。当时高中扩招,大批的像我一样的学生进去读了高中。
在高中,我跟张波还是会经常在放学后一起聊天,只是渐渐地,我的课业越来越重,读书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就变成了他对我讲,我也变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听他聊红楼梦,当时他像着了迷一样的读红学,甚至背红楼梦中的诗词,我受他影响,也看了《红楼梦》,只是我发现,我对这本书的感觉,跟我看其它文学名著类似,并未受到多大的触动。读了这么多书中,《穆斯林的葬礼》算是把我给读哭了的。
可能我读书的时候,并不喜欢思考,所以算下来,没有几本书能够带给我很大的触动。
还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下夜自习,张波都要给我聊《窄门》,也是我遇到学习上的困难的那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学习能力强就是不一样,能够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现在能回忆起最清晰的一段记忆就是关于思考死亡的记忆,两个人探讨着和死亡有关的话题,每天都在审视自己的日常,认真地看日出,日落,周围的人群,仿佛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维度,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一切都是那么神奇,竟然会有生命这种存在,还有那么多动物可以让自己跑来跑去,人类也够神奇,竟然可以思考这么多事情。
但是于此同时,认识到生命会消失后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悲伤。那段时间每天都觉得精神恍惚。
一天晚上停电,我们在漆黑的路上走着,月光照亮着路面,我捡起地上的一块儿石头,觉得连石头也是那么神奇。觉得能活着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死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与我都将不复存在了。
但这种思考很快就被繁重的课业中断,我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开始考虑活下去的事情。这时的我,没有明确的目标,只知道,我要好好珍惜当下的时光,毕竟,生命是有限的。
于此同时,我又开始有了另外一个疑惑,就是读到庄子的一句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是啊,天天都在学啊学啊,知识那么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个问题困扰我多年,直到近两年才解开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