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视剧《长安的荔枝》的热播,我再次翻开马伯庸的原著,天宝十四年,长安城的九品小吏李善德,一个本本分分,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形象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浪漫的诗词背后确是一段不无知的荒唐故事。唐玄宗为博得贵妃开心,便下达任务,要在贵妃诞日之前,从岭南运来新鲜荔枝。荔枝“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未变”,在那个车马慢,旅途遥远的年代,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悲剧的李善德因遭上司和同事的陷害,成了这个任务的执行者。终究是死,在朋友韩洄和杜甫的鼓励下,李善德决心拼死一搏。
一:于困境中寻求希望。
李善德,在长安城奋斗十余载,掏空所有积蓄加之借贷才勉强为妻儿购置一处落脚安身的宅院。还贷的压力虽大,可也算人生有了一个新的起点。在欢喜与压力的矛盾中参加了单位的宴请,殊不知这是为他特设的鸿门宴。在酒水与同僚的奉承中,成功落入圈套。等他清醒过来,一切为时已晚。刚刚还是沉浸在双喜临门的欢喜中,一下便又跌落到地狱的门口。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变化莫测,也是这样的荒唐讽刺。李善德绝望至极,自己死不可怕,还要连累无辜的妻儿受罪。在好友韩洄和杜甫的鼓励下,李善德决心放手一搏,他要明白,就算失败,也要知道,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
李善德独身前往岭南,在胡商和阿僮的帮助下,凭借自己的超长的算数才能探索出鲜荔枝的转运方式。真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相信大家都会为李善德的勇敢,和坚持感到高兴。
几经波折,他经高人指点,得到权倾朝野的右相的信任,为鲜荔枝的成功运转加一份双保险。在此,李善德切切实实感受到权力的魔力。仅仅一个令牌,便可以畅行无阻,仅仅一个令牌便让所有人唯他是从。曾经买宅院的二百贯香积贷,如今却只是被当做人情免费送于他。世界就是如此的荒谬,你依足了规矩,却处处碰壁,只因为流程是弱者才要遵循的规矩。
二:一杯酒换回一条命。
林邑奴,岭南五府经略使何履光的仆人,这个一生为奴的可怜人,何履光只要求他干事,却从不把怕当人待。最后他为李善德这个朋友拼死一搏,只为赚得做人的尊严。李善德在回长安的途中,遭到何履光的报复,林邑奴光脚翻山越岭,拼死把消息传递给李善德,并用自己的血肉引开猛虎和敌人的追击,成功保全了李善德的性命。只因那日在荔枝峒人的祭拜宴上,李善德把林邑奴当平等人,当朋友,敬他酒,拉他跳舞。让这个不知何为自尊的奴仆体验了做人的滋味与被尊重的快乐。今日他只为尽一个朋友之责,报当日的敬酒之恩。也正因李善德一个无心的善举,换来日后的善果。记得《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生精于算计,却因当日接济刘姥姥结下善缘。最后在贾府败落,她的女儿巧姐被狠舅奸兄卖入妓院,幸得刘姥姥出手搭救,才得以免遭祸害。
三:人活着快乐最重要。
阿僮,石门山荔枝园主的女儿。她单纯,善良,简单,一心守护着阿爸阿妈留给她的荔枝园。当李善德来到岭南探索荔枝的运转方法,这个善良又单纯的峒女毫无保留地为他提供上好的荔枝,帮他出谋划策,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什么圣上,什么贵妃,什么臣子职责都统统与她无关,她的快乐就是种荔枝,摘荔枝,吃荔枝。李善德忘记给她从长安带酒,但她还是愿意给他拿丹荔。阿僮无疑向人们展示着活着的最本质意义。
当李善德把新鲜荔枝成功运到长安城,等待他的本应该是无量前途。然而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快乐,只有满心的厌恶。他不惜得罪权高位重的右相,当面与右相对峙。那一刻李善德明白,哪怕是自毁前程,哪怕是招致杀身之祸,我也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坚持守护内心的那方净土。
李善德一家被流放岭南,当年倾尽所有购置的宅院如今却换了一辆马车,和几坛美酒。他们一家在石门山荔枝园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隐居生活。
或许在世俗人眼中,李善德的这一选择恐怕比死还要痛苦,可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正如书中李夫人所说:李善德,笨拙,胆小,窝囊,可一定会豁出命去守护他所珍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