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博伦出现在卡特的办公室，面带微笑，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视卡特的桌子和墙壁，以至于卡特一度觉得，像他的办公室在向波伦展示一切私人物品，有点像让这个人看到自己大脑的里面。

“奎伊告诉我，你已经将10%设定为我们可以指望提高的最高效率，博伦。”卡特直截了当地说道。

博伦微笑着，审视着卡特的双手、西装和眼睛。“没错，卡特先生。”

“为什么？”

博伦把小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尖细的手指，然后又向上看了看卡特。他一直微笑着。“这是一个饱和的问题。”

“10%的效率怎么会变成饱和？”

“效率没有提高10%，”博伦平静地说。“对创造效率的个人有百分之十的影响。百分之十的影响使他的效率提高百分之十几。”

卡特哼了一声。“不管那该死的噱头做了什么，它都能创造信心、动力和力量，不是吗？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博伦礼貌地说。“大概是吧。”

“那么，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对一个男人来说，百分之十的信心是饱和的吗？”

博伦仔细地思考着他要说的话，一直面带微笑。“有些男人，”他慢吞吞地说，“和其他人不一样，卡特先生。有些男人会以不同的方式，对如此突然的性格变化做出反应。你不担心这些变化会对任何参加实验的人造成什么影响吗？”

“见鬼，不，”卡特大声说。“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感兴趣的只是效率。跟我讨论效率，我就会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吧，”博伦说。“我们现在无法知道哪些男性比其他人受到的影响更大。我们所掌握的只是一个平均值。目前的平均值是百分之八点九。但也许你有一些员工没有反应，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受到那个“自信者”所关注的缺乏、强迫或抑制。也许他们现在的工作效率最高，即使再高也不能通过进一步顺从“自信者”去改变他们。”

“好吧，”卡特很快地说，“我们会把那种朽木挖出来，然后把它们换掉！”

“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朽木？”博伦愉快地问道。

“当然是个人支票！”

博伦摇了摇头，回头看着他的纤细手指。“这不一定奏效。你看，这些人所关心的并不是特别高要求的工作，是吗？这意味着你想要在能力和要求之间取得平衡。正是这些不平衡造成了麻烦，在你的立场上，要求超过了能力。现在，如果你总共增加了10%，那么你达到了平衡。假如你还要增加，你会再次打破平衡，除非在某些情况下，能力超过了对工作的要求。”

“很好，”卡特说。“任何一个能力超过他手头上工作的人，都会不断提高效率。”

博伦摇了摇头。“不，他会做出完全相反的反应。他会失去兴趣，因为工作不再是挑战，然后效率就会下降。”

卡特咬紧了下颌。“好吧。我会把那个人调到更高职位，让其他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博伦看着卡特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有些人有很多潜在的天赋，卡特先生。这种天赋被释放了——”

卡特皱着眉头，仔细思考博伦的话。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你觉得我可能无法应付吗？”

“好吧，假设你有一个马厩，马厩里有一些温顺的母马，你突然把它们变成纯种马。你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卡特先生。同样的马厩，同样的栏杆，同样的马厩男孩，也许是做不到的。”

是的，”卡特笑着不带幽默地说，“但主人与马厩、栏杆和马厩男孩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他们是附属的。主人是主人，假如能做一些附带的改变，那就好了。但没有什么真正影响到主人，无论你有温顺的母马还是46匹纯种马。”

博伦点了点头，好像他已经预料到了确切的答案。“你是个很有把握的人，不是吗，卡特先生？”

“如果我不是，我会在这里，在这个办公室，领导这个公司吗，博伦？”

博伦笑了。

卡特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好吧，我们要继续吗？我们要冲击极限吗？”

博伦谨慎地斟酌他的用词。“我有兴趣测试我的“自信者”，卡特先生。这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对你想要做的，我没有什么建议。但是，只要你能给我关于“自信者”影响的准确报告，我会同意你的意见。假如你可以迁就我一下。”

卡特皱了皱眉。

“我想解除我们的书面合同。”

卡特微微的有些脸红。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并且很容易就得到了，但他的思想很快就转变了，判断着效率的提高，利润的增加。他不一定要停止与行政人员的接触。还有其他部门，也可以稍微磨砺一下。最后，他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好吧，博伦。”

博伦微笑着迅速离开了，卡特紧张地盯着他的桌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放松了下来，脸上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把手指放在桌上的日历上，看着卢西尔为他画的日期。他咧嘴一笑，拿起电话，拨通了。

“这是乔治·H·卡特，”他对回答的人说。“我妻子的生日是下周六。你还记得我去年给她买的那张古董桌子吗？很好。事实是，她一直在用它，所以今年我想要一把好椅子来配它。她现在只是偶尔用一把椅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