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戒尺下来,白皙的手臂留下了一道狭长的红印,“啊……”白静不可思议地抬头,那突然的一下眼泪都疼出来了,“您真打啊?”
“掌心朝上。”太后见白静乖乖配合,在她手上放了两个小瓷杯。
门外传了苏姑姑的声音:“皇上,太后正生着气呢,您有什么事过一会儿再过来。”
“啊……”
福临听到一声尖叫伴着瓷杯落地的声音,推开苏姑姑夺门而进,低声道:“朕找皇额娘有急事。”
进来内殿,看到白静跪在地上,手里托着瓷杯,太后继续往里面注水。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福临双手作揖,目光却一直留在白静身上。
“皇帝怎么这个点过来?”太后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儿臣,儿臣听闻皇额娘训斥静妃,怕您气坏了身子,特来请安探望。”福临观察着太后的脸色回道。
“皇帝懂得体谅哀家,哀家很是欣慰,回宫忙去吧,静妃就交给哀家调教。”太后看着福临说完侧身厉声道,“手伸直不许抖。”垂眸对上白静泫然欲泣的眸光,冷声道,“半夜从养心殿跑出来,你将皇帝的颜面至于何地?”
福临见太后准备换水,赶紧上前拿开,向太后提议道:“皇额娘还没用早膳吧,这里交给儿臣吧,以免饭菜凉了。”
太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回道:“也好。”将手中的戒尺交于福临沉声道,“你也不要动气,大概是上回烧傻了,实在不行就下一道静妃薨逝的旨送回蒙古去吧。”说罢,无奈地走向了外殿。
福临看了一眼白静,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幽暗深邃的眸子隐隐透着魅惑之意,换了两个瓷杯,沉声道:“伸手吧。”
白静委屈地看向福临:“你也要罚我?”
“不然呢?”福临用戒尺抬高白静的手臂,冷声道:“这样才能让你长长记性。”说着将装着热水的水壶高高举起,慢慢地倒入,轻轻吹开细小的水线散发出的雾气。
看着福临温柔细心的样子,白静再也控制不住破涕为笑,笑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知道错了吗?”福临大声问道。
“嗯……”白静狠命地点头。
福临放下水壶,靠近白静低声说道:“你大声一点。”
“臣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白静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吹了吹发烫的手心。
“跪好了……”福临拿过戒尺,重重地举起落在一旁的坐垫上,“还有以后……”
“啊……”白静吓得掉落了手中的瓷杯。
接着又是几声,戒尺落下的声音,福临示意白静叫喊起来。
白静意会配合着福临的动作喊道:“啊……太后救命啊……姑姑,啊,皇额娘救救我……”
太后也是看透不说透,福临能这么快跑过来,足以看出静儿在他心中的份量。垂眸笑了笑示意苏姑姑进去救场,再这样喊下去确实有失体统。
苏姑姑掀起珠帘走进道:“皇上,太后说,既然静妃知道错了就饶她这一次吧。”
福临收到太后的旨意,这才收手道:“儿臣,听皇额娘的。”
苏姑姑看向白静说道:“娘娘可要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嗯,谢姑姑教诲。”白静垂首低声回道。
见苏姑姑出去,福临赶紧扶起白静。
“啊……”不知是跪久了,还是刚刚一路走来伤了脚,疼得直接跌落在福临怀中。
福临抱着白静坐到了椅子上,低声询问道:“膝盖疼?”
白静抚摸着脚踝回道:“脚疼,可能是扭到了。”
“扭到了?”福临俯身脱了白静的鞋子准备查看,“不是让你穿平底鞋了吗?你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
“不敢~~”白静将脚缩了缩,“不劳皇上动手了,这一点小伤我会处理的。”靠近人,小声地说道,“你和太后演技都不错。”
福临坐下点了点白静的脑袋问道:“还说呢,你真知道错了?”
白静看着福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要不你还是按太后说的,送我回蒙古吧,正好看看大草原再走。”
福临看着白静好一会儿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太后看到福临漠然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进殿看到白静正在查看她脚上的伤势。看到她上上下下的伤势,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又心疼又可气:“苏麻,给她上点药。”
白静也是心中懊恼,这才几天就把自己伤成这样,虽说身体不是自己的,但疼痛是真真切切的。
苏姑姑也是气恼,上药的手劲故意大了一些,皇上好不容易在乎你了,你还闹变扭。
“啊……姑姑………”白静吃疼地叫道,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您还是忍着点吧。”苏姑姑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
白静抬眸看向太后,她正怒目看着自己,只能咬牙忍着疼痛。
太后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你知道错了没有?”
“啊?”白静抬眸望向太后,小心翼翼地回道:“蒙古后妃那么多,您换一个调教吧。”
“你~~”太后看着白静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将静妃软禁在慈宁宫偏殿,抄写《女戒》五百遍,没有写完不许用膳。”说罢转身甩袖走开了,白静这个样子,一刻也不想看到。
很快,白静和七七就被软禁在了慈宁宫偏殿,外面还有两个侍卫看守。
七七看着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白静着急的不行,上前小声地说道:“娘娘,要不您和太后说要见皇上,咱们好好的行吗?”
“好好的?”白静看着七七回道,“我现在挺好的啊,之前不是吐血就是发烧的。”顿了顿继续道,“为什么要和太后说见皇上,没个手机就是麻烦啊。”
“娘娘您说什么呢?”七七不解地问道。
白静看着七七焦急的样子,想了想问道:“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继续问道,“万一成为他的宠妃该如何是好?”
七七被白静的话问懵了,无奈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担心,太后不舍得饿死静妃的。”白静话没说完,就有太监将笔墨纸砚送了进来,看着人面无表情地离开,这是玩真的?
《女戒》是什么鬼?白静起身缓缓地走过去,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吩咐道:“七七磨墨,本小姐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书法。”
“娘娘,您认命了?”七七不解地上前磨墨。
“认命?”白静不屑地回道,“本小姐只认钱不认命。”
可惜样子做得很足,这毛笔字简直不忍直视。
七七看着白静笔墨挥洒,愣了好久好久才问道:“娘娘您这写的……”
“看不出来吗?”白静看着纸上的字,低声道,“嗯,这大概是狂草吧,我念给你听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七七赶紧冲白静做嘘声地动作,压低声音道:“娘娘,小心祸从口出,您已经嫁给皇上了,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说还不行吗?”白静看着自己写的字,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嫁给他了嘛,睡觉去,睡个天长地久,管他明月秋风。”说罢就去内殿找到床,躺下就睡着了。
七七无奈,却也不敢阻拦。
月光洒进殿中,宁静而柔和。
这一睡,白静睡到了半夜,醒来接过七七送来的水,喝了一口问道:“为何是冰的……”看着七七委屈地样子沉声道,“跟你说了,太后不会饿死静妃的,你把心放肚子里。”
七七放回茶杯道:“把心放肚子里就不饿了吗?”看着白静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娘娘,要不您向皇上认个错吧。”
“我错哪了,为什么要向皇上认错?”白静看了七七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天亮就写,向太后认错行了吧?”
这次太后是铁了心要惩戒静妃了,一直到晌午也不见人送饭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写了,可是别说白静不会写了,就算会写也写不完啊。
叹了口气看向七七道:“要不你把这些带到永福宫去,让他们写?”
七七看着白静回道:“娘娘,您就自己写吧,写一点是一点,兴许太后见您态度好就不再深究了。”
白静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视死如归地回道:“不就五百遍嘛,傍晚之前一定交卷,你去给我拔些鸡毛来。”
“啊?”七七还没从白静刚刚一番慷慨激昂地话语中回过神来。
“啊什么啊,去啊。”
怎知,七七刚开门就被侍卫挡了回来。
“娘娘~~”
“别吵……”白静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把你裤腰带解下来。”
“嗯?”
没等七七反应过来,白静直接上手了:“快点啦。”
折腾了半天,原来不是松紧带只是一条缎带,白静叹了口气回道:“绑回去吧,本想做个简易的弹弓,将这珍珠弄断弹出去。咿,有了,七七你过来。”待人靠近神秘地说道,“一会儿两个侍卫走进来,你就跑出去。”回身,“来吧,见机行事。”说罢冲门外喊道,“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