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曰：愿闻其道。
岐伯曰：凡刺之真①，必先治神，五脏己定，九候己备，后乃存针。众脉②不见，众凶③弗闻。外内④相得，无以形先，可玩往来，乃施于人。
①刺之真：针刺的正法。真，正。
②众脉（mo）：众目睽睽之下。脉，通，视。
③众凶:众人喧闹的声音，凶，喧嚣之声。
④外内:指察色诊脉。色以应日，属外；脉以应月，属内。
黄帝说:希望听您讲一讲其中的道理。
岐伯说:用针的正法，在于首先要集中精神，了解五脏的虚实，三部九侯脉象的变化，然后下针。在针刺时必须全神贯注，即使有人旁观也要像看不见人一样，有人喧哗也要像听不见一样，同时还有察色诊脉，不能仅看外形，必须将发病的机理揣摩清楚，才能进行治疗。
人有虚实，五虚⑤勿近，五实⑥勿远，至其当发，间不容瞚⑦。手动若务⑧，针耀而匀。静意视息，观适之变，是谓冥冥⑨，莫知其形，见其乌乌，见其稷稷⑩，徒见其飞，不知其谁，伏如横弩，起如发机。
⑤五虚:指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
⑥五实：指脉盛、皮热、腹胀、二便不通、闷瞀。
⑦瞚（shun）：眨眼，眼珠转动。
⑧手动若务:手捻针时，心无他事。
⑨冥冥:幽深难见，无形无像貌。
⑩稷稷:形容气盛像稷一样丛生繁茂。稷，谷物名。
病人有虚实之分，见到五虚的症状，不可草率下针去泻；见到五实的症状，不可轻易放弃而不去泻，要掌握针刺的时机，在应该进针时，就一瞬间也不耽搁。针刺时手的动作要专一协调，针要洁净而均匀。要平心静意，观察病人的呼吸，选准恰当的时间。血气的变化无形无相，气至之时，好像群鸟一样集合，气盛之时，好像庄稼一样茂盛。气之往来，就好像看见鸟在飞翔，而无从捉摸他形迹的起落。所以用针的方法在于当气未至的时候，应当留针侯气，就像满张弓弦安静等待；气应的时候，则应当迅速起针，就好像弩箭迅速发射而出。
帝曰:何如而虛？何如而实？
岐伯曰: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虛。经气己至，慎守勿失。深浅在志，远近若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
黄帝问:怎样用针刺治疗虚症？又怎样治疗实症？
岐伯说:“刺虛证，要用补法；刺实证，要用泻法。当针下感到经气已到时，当谨慎掌握不失时机地运用补泻方法。针刺无论深浅，都在于灵活掌握，取穴无论远近，侯目取气的原理是相同的。针刺时都必须精神专一，好像面临万丈深渊一样小心谨慎，又好像手中握着猛虎那样坚定有力，全神贯注，不为其他事物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