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门家风不可丢

12 不要坏了自己的家门本色

总不要坏自己家门本色。

你和希哲都是寒士家风出身，总不要坏自己家门本色，才能给孩子们以磨练人格的机会。……拿你们（两个人）比你们的父母，已经舒服多少倍了，以后困苦日子，也许要比现在加多少倍，拿现在当作一种学校，慢慢磨练自己，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你们应该感谢上帝。

——摘自梁启超写给梁思顺的信

梁家家风之一就是以国学经典提升孩子的人文素养。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是梁启超给孩子们树立的第二个家风，他希望以亲情陶冶孩子们的情操。要求子女养成节俭吃苦的习惯，是梁家的又一家风。梁启超希望通过这种寒士家风培养孩子们坚强的意志。

抗战期间，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被困在四川偏僻的李村，身染重病，生活贫寒，只能靠典当衣物维持度日。但他们不抱怨、不沮丧，而是坚强乐观地面对一切，梁思成时不时还拿衣物跟孩子们开玩笑：“这件衣服可以‘清炖’吗?”

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家族都有自己令人仰慕的家风。浙江名门钱氏家族，家风严谨，子孙各个谨遵家训，至今出了包括钱学森、钱伟长、钱三强、钱钟书等名人，令大家叹为观止。

13 以寒士之风塑孩子自立之道

长育于寒士之家庭，即授汝等以自立之道也。

此次义举虽成，吾亦决不再仕宦，使汝等常长育于寒士之家庭，即授汝等以自立之道也。

——摘自梁启超写给梁思顺的信

梁启超的子女各个独立自主，意志坚强，这与梁启超一直倡导的寒士之风密不可分。梁启超去世后，梁家家境巨变，但孩子们受到的影响很小。他们一个个独立奋斗，用心求学，在贫穷的日子中也能坚强度日，乐观生活，不忘学习和研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从来没有意志衰弱、萎靡不振。

14 寒门家风不等于寒酸

不必太苦，反变成寒酸。

你们既已都是很规矩的样子，不会乱花钱，那么便不必太苦，反变成寒酸。

——梁启超写给孩子们的信

梁启超收入较丰，是典型的富爸爸，因此他十分警惕孩子形成奢侈的坏毛病。但是，梁启超在要求孩子节约的同时，也要孩子注意别“寒酸”。

他在1927年12月24日写给梁思顺的信中劝她不要太节约，不要因为节俭而亏了身体：“万不可惜费，致令体子吃亏。须知你是我第一个宝贝，你的健康和我的幸福关系大着哩！”梁启超认为，健康和节俭相比，健康重要得多，谆谆告诫中显示了他对女儿的关爱之心。

1928年10月，梁启超在致梁思顺的信中说：“思成说你们吃得太坏，我和全家人都不以为然。宁可别的节省，吃得坏会伤身子，于孩子尤不相宜。”梁启超听说“思成像是滋养品不够，脸色很憔悴”，因而要求梁思成“饮食上尤不可太刻苦”。梁启超劝梁思顺姐弟不要在吃的方面太节约，一定要以身体健康为重。

梁启超对于子女在学习上的投入是很大的，他收入的绝大部分都用来支持孩子们上学用了。他不仅仅在孩子们留学学习方面毫不节约，而且支持他们到处游历以增长见识。

15 放心不下的是儿女的身体

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十二分注意锻炼、修养。

你们现在就要有这种彻底觉悟，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十二分注意锻炼、修养，预备着将来广受孟子所谓“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者，我对于思成身子常常放心不下，就是如此。

——摘自梁启超写给孩子们的信

身体健康比学业更重要，这是梁启超一直教导孩子们的。大女儿思顺求学时病了一场，梁启超赶忙去信，“功课迫则不妨减少，多停数日亦无伤。要之，吾儿万不可病，汝再病则吾之焦灼不可状矣”。

梁启超还要求孩子们绝不能因为节俭而弄坏了身体。1929年，他写信给思成，“食用如此俭薄，全无滋养料，如何要得”。之后，他决定每年寄给思成500美元作为增加营养的费用。可见他对孩子们身体健康的关注。

第五章 意育教人不惧

16 处忧患最是人生幸事

处忧患最是人生幸事

处忧患最是人生幸事，能使人精神振奋，志气强立。两年来所境较安适，而不知不识之间德业已日退，在我犹然，况于汝辈，今复还我忧患生涯，而心境之愉快视前此乃不啻天壤，此亦天之所以玉成汝辈也。

——摘自梁启超写给梁思顺的信

梁启超提出的意育，其实就是近几年教育界提出的“毅商”，是一个人面对挫折与失败的承受力，或者说一个人面对逆境的态度和超越困难的能力。

忧患意识是我国古代思想文化的特色之一。舜帝生在农家；胶鬲遭遇战乱，以贩卖鱼盐为生，后来得到周文王赏识，为周朝做出了很大贡献；孙叔敖隐居在海滨，受楚庄王推举做了令尹，做出了很大的政绩。孟子总结这些先贤案例，发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呐喊。梁启超深受其影响，教育子女时格外重视培养他们的忧患意识。

1916年，梁启超为护国运动赶往广东，住在一个十分简陋的地方，被褥脏污，跳蚤不断，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他却以乐观心态写信给孩子们，表达自己在忧患中磨炼性情的态度：“因念频年佚乐太过，致此形骸，习于便安，不堪外境之剧变，此吾学养不足之明证也。人生惟常常受苦乃不觉苦，不致为苦所窘耳。”

17 逆境不应该成为前进的障碍

修养工夫未够，也许便因挫折而堕落。

思忠呢，最为活泼，但太年轻，血气未定……只怕进锐退速，受不起打击。他所择的术——政治军事——又最含危险性，在中国现在社会做这种职务很容易堕落。即如他这次想回国，虽是一种极有志气的举动，我也很夸奖他，但是发动得太孟浪了。这种过度的热度，遇着冷水浇过来，就会抵不住。……一面不可以打断他的勇气，一面又不可以听他走错了路，（走错了本来没有什么要紧，聪明的人会回头另走，但修养工夫未够，也许便因挫折而堕落。）所以我对于他还有好几年未得放心，你要就近常察看情形，帮着我指导他。

——摘自梁启超写给梁思顺的信

身处逆境该怎么办?梁启超告诉孩子们，逆境不能成为前进的障碍，身处逆境，不能因挫折而堕落，而是要积极进取，勇往直前。

历史上，很多有成就的人都曾经过逆境的磨炼。司马迁想要成为伟大的史学家，但突遭灾祸锒铛入狱。在此逆境之中，他没有退缩，更没有原地踏步、悲观堕落，而是发奋著书，以数年心力写成巨著《史记》。大诗人李白心怀报国之志，但官场腐朽让他毫无用武之地，他没有被这种困境压倒，而是用心写诗，把一腔热血尽赋于诗句中，留下传世美名。

1916年，梁启超带头呼吁反对袁世凯复辟，号召大家起来护国。当时情形十分危险，他只能整日闭门不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士气。在给女儿思顺的信中他说“现一步不出门，并不下楼，每日读书甚多，顷方拟著一书名曰《泰西近代思想论》，觉此于中国前途甚有关系”，可见他逆境中奋发图强的心态。

对孩子们，梁启超也时刻嘱咐他们要正视逆境，不要被一时的不顺影响了心志，损毁了志气，从而影响了事业和生活。1925年，林徽因之父林长民遇袭去世，梁思成和林徽因为此焦躁悲痛不已。梁启超写信鼓励说“对于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利害得失，唯一的办法是泰然处之，积极应对”，教导他们直面逆境，勇敢前行。

很多时候，逆境就像一个跷跷板，只要你用力往下压，它就会变得轻飘飘的，被你抬高扔走。你需要的，只是那么一点勇气而已。

18 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绝望的人

有希望则常人可以为英雄。

故夫希望者，人类之所以异于禽兽，文明之所以异于野蛮，而亦豪杰之所以异于凡民者也。亚历山大之远征波斯也，尽斥其所有之珍宝以遍赐群臣。群臣曰：然则王更何有乎？亚历山大曰：吾有一焉，曰“希望”。夫亚历山大之丰功盛烈，赫然照烁于今古，然其功烈之成立，实希望为之涌泉。宁独亚历山大而已，摩西之出埃及也，数十年徘徊于沙漠之中……及其希望既绝，则心死志馁，气索才尽，颓然沮丧，前后迥若两人。然后知英雄之所以为英雄者，固恃希望为之先导，而智虑才略，皆随希望以为消长者也。有希望则常人可以为英雄，无希望则英雄无异于常人。盖希望之力，其影响于人者固若是其伟且大也。

——摘自《说希望》

梁启超总是教导子女：对生活要充满希望，万万不能绝望悲观，悲观是腐蚀人心的最大毒菌，人只有满怀希望，积极乐观地对待一切，才能生活得更有乐趣，更加舒适。

梁启超认为，希望是人类不同于动物，文明社会不同于蛮荒之地，成功人士不同于普通大众的关键所在。亚历山大远征波斯后收获了数不清的财宝，但他尽数赐给群臣。群臣不解，他解释说：“我已有了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希望。”而出埃及后的摩西，在茫茫沙漠中徘徊数十年后失去希望，形容枯槁，英雄形象全失。由此可见，英雄之所以能成为英雄，全仗希望。如若失去希望，他们也跟普通人一样。希望才是造就伟大人物的法宝！

古今中外，众多圣贤豪杰、忠臣义士都靠着希望建功立业，创造自我价值。没有希望，吴王夫差就不可能卧薪尝胆，缔造“三千越甲吞吴”的千古佳话；没有希望，曹雪芹就不可能在饱尝人间辛酸的情况下写就名著《红楼梦》。希望给了众多有志之士勇气、力量和荣耀，也给了梁启超巨大的启发和影响。

梁启超在信中常告诫子女：“一个人什么病都可医，惟有‘悲观病’最不可医。”他认为，很多人之所以悲观绝望，多数时候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或给自己设置了太过美好的愿界，一旦达不到就容易悲观绝望。所以，人一定要量力而行，做到心平气和。

1928年梁思成回国，梁启超提前写信说“回国一时未能得相当职业，也不必失望沮丧。失望沮丧，是我们生命上最可怖之敌”，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充满希望地面对可能到来的不顺。在给其他孩子的信中，他也总是教导他们“不要好高骛远，只需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即可，这样就应该心满意足了”。

19 做过不如错过，错过不如错得多

做过不如错过，错过不如错得多。

天下无必成之事，而有必败之事。治事者量其事之必成而后为之，则终无一事之可治也；若量其事之必败而故为之则治事亦更何取也。……天下岂有终身不经失败之人哉！粤谚有之：“做过不如错过，错过不如错得多。”失败者实天惠之学校也，能受此天惠与否，则亦视其人也已矣。

——摘自《成败》

天下没有一定会成功的事，却有一定会失败的事。一个人，如果做事之前先考虑是否会成功，能成功了再做，那他最终估计会一事无成。相反，如果一件事看似不会成功，但某人坚持去做了，结果往往容易成功。原因在哪呢?就在于对失败的态度。广东话说做过不如错过，错过不如错得多。只有错了、败了，人才会继续前进，获得更多的经验，而只有错得够多，经验积攒得够多，离成功才越近。这当然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把失败当作财富，而不是瘟疫。

整个人类历史几乎就是失败铸就的高塔。神农氏遍尝百草，期间无数次中毒都不放弃，如果他哪怕有一次放弃了，哪里还会有流传于世的《神农本草经》？美国总统林肯出身贫寒，无数次遭受失业和竞选失败的打击，如果他哪怕有一次退缩了，哪会有日后《解放奴隶宣言》的问世？梁启超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无论是自身还是教子，他都非常注重培养对抗失败的心态。

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没有归隐乡野，更没有借酒消愁一蹶不振，而是更加积极地投入报国救国的热潮中，发表了众多针砭时弊的文章，批判袁世凯复辟等。他在挫折中越战越勇，不怕失败的勇气，值得现代人学习。

20 磨炼意志从细微事做起

要磨炼意志，最好是择些细微事件来自己检束自己。

要磨炼意志，最好是择些细微事件来自己检束自己。譬如吃水烟或吃纸烟，虽然是无益，却无十分大害，本来就听他要吃便吃，也不妨事。要磨炼意志的人，却可以拿他做个操练场。不打主意戒便罢了，既打主意，一戒就要戒到底。这些事别要看轻他，这是试验意志强弱最严最准的一个寒暑表，也是自已扶植自己意志的一个最妙法门。

——摘自《磨炼意志》

梁启超认为，要磨炼意志，可以从细微的小事情开始锻炼自己。戒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梁启超认为可以把这作为锻炼自己意志的一个法门，用这件大家并不怎么看重的事情来磨炼自己。

为什么要用小事情来磨炼自己呢？梁启超认为，大事情碰上一次很不容易，但小事情，例如吃烟，吃惯了的人一天之中想吃烟的动机可能有几百次，加上吸烟的人认为这件事无足轻重，虽然也想过要戒烟，但在不知不觉中就放松了。其实，这就是意志薄弱的表现。放松一回，就是意志打了一回败仗。如果一天之中，几百次想吃，但就是不允许自己吃，就是意志打了几百回胜仗。

梁启超还举曾国藩的例子来说明。他说，读一读曾文正的日记，看他讲他戒烟的辛苦成功，可以知道曾国藩后来在靖巷、在湖口、在祁门，千灾万难，百折不回，都不过是少年戒烟磨炼出来的意志作用。

梁启超认为，佛教为什么立那么多烦琐的戒律、儒教立那么多烦琐的礼仪，其实都不过是磨炼意志的一种手段。佛家说“制心一处，无事不办”，孔子说“以礼制心”“庄敬曰强”等，并非是说戒律、礼仪就是道德标准。因为意志是道德的根本，戒律、礼仪都是修炼意志的一种方便。

1923年5月7日，梁思成出车祸，梁启超建议他推迟一年留学，认为这件事正是磨炼意志的好机会。他说：“盖身体未完全复元，旋行恐出毛病，为一时欲速之念所中，而贻终身之戚，甚不可也。人生之旅历途甚长，所争决不在一年半月，万不可因此着急失望，招精神上之萎畏。汝生平处境太顺，小挫折正磨练德性之好机会，况在国内多预备一年，即以学业论，亦本未尝有损失耶。”可见，梁启超认为生活中的小挫折，对于子女磨炼意志正是个好机会。

第六章 天下最神圣的莫过于情感

21 事亲以孝，爱心之始

你不妨常常写些信给他，令他欢喜。

王姑娘近来体气大坏(因为你那两个殇弟产后缺保养)，我很担心，他也是我们家庭极重要的人物。他很能伺候我，分你们许多责任，你不妨常常写些信给他，令他欢喜。

——摘自梁启超写给梁思顺的信

少时就熟读“四书五经”的梁启超非常孝顺。他的母亲赵夫人因难产早早就离世，他便把对长辈的一腔孝心倾注在继母“细婆”身上，不但亲自接继母到天津与自己同住，还悉心照顾，事无巨细。妹妹去世时，继母忧伤不已，梁启超十分担心，给孩子们去信说：“四姑(梁启超妹妹)的事，我不但伤悼四姑，因为细婆太难受了，令我伤心。现在祖父祖母都久已弃养，我对于先人的一点孝心，只好寄在细婆身上。”可见他对长辈的深切关怀。

身教之外，梁启超还不断告诫孩子们孝敬长辈，做个懂得孝道的人。1923年，梁启超第二个太太王桂荃身体不大好，心情不佳，梁启超写信给女儿思顺说“我很担心，他也是我们家庭极重要的人物。他很能伺候我，分你们许多责任，你不妨常常写些信给他，令他欢喜”，字里行间教孩子要事亲以孝。

22 兄弟姊妹其乐融融

想来你们姊弟五人正围着高谈阔论，不知多少快活哩。

忠忠(梁思忠)真占便宜，这回放洋，在家里欢天喜地的送他，比着两位哥哥，已经天渊之别了；到了那边，又分两回受欢迎，不知多少高兴。……正在我想这封信的时候，想来你们姊弟五人正围着高谈阔论，不知多少快活哩。

——梁启超写给孩子们的信

即使是在饭桌上，梁启超一面给孩子们以十分平等的地位，一面也不忘给子女们传播各种知识。梁启超的外孙女吴荔明记称：当年在家吃饭时，除了梁家几个较小的孩子不上桌吃饭，每天都有一大桌人吃饭，大多是亲戚寄养在这里的孩子。天津家中吃饭也很自由，公公坐在中间，必等人都到齐后，由他先拿起筷子才能开始吃，他在饭桌上天南海北不停地讲。谁先吃完饭谁可以先走，有时公公和婆婆吃得慢，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也毫不介意，他仍和婆婆兴致勃勃地聊天。

谁吃完了离开桌子，又过一会儿再回来吃些菜，都不会受到任何干涉，因此，全家把吃饭看作是每天团聚交流感情的好时光，既可饱餐一顿，又可聆听公公有趣的谈话，每到这时大家都无拘无束地围坐在一起，十分高兴。总而言之，梁启超对儿女的关怀的确是无微不至。特别是作为一位父亲，尤其像梁启超这样一个名扬海内外的大人物，能够如此耐心而持久地关心儿女者，真是极为少见。

23 艺术是情感教育最大的利器

情感教育最大的利器，就是艺术。

情感教育最大的利器，就是艺术。音乐、美术、文学这三件法宝把“情感秘密”的钥匙都掌住了。艺术的权威，是把那霎时间便过去的情感，捉住他令他随时可以再现；是把艺术家自己“个性”的情感，打进别人们的“情阂”里头，在若干期间内占领了“他心”的位置。因为他有恁么大的权威，所以艺术家的责任很重，为功为罪，间不容发。艺术家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就该知道：最要紧的工夫，是要修养自己的情感，极力往高洁纯挚的方面，向上提絮，向里体验，自己腔子里那一团优美的情感养足了，再用美妙的技术把他表现出来，这才不辱没了艺术的价值。

——摘自《中国韵文里头所表现的情感》

24 感情要用理智来克制

为感情冲动，其实是自投苦恼的罗网。

青年为感情冲动，不能节制，任意决破礼防的罗网，其实乃是自投苦恼的罗网，真是可痛，真是可怜！

——摘自梁启超写给孩子们的信

众所周知，徐志摩是个唯美主义者，只要他认定美的东西，包括爱情，就不顾约束地去追求。当他以第三者的身份得到陆小曼，并选定吉日良宵在清华举行婚礼的时候，没有料到被证婚人即他的老师梁启超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梁启超还将他的讲话稿寄给他的孩子们引以为戒。

可见，梁启超希望自己的子女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一定要以理智超越情感，发乎情，止乎礼，不可随心所欲。梁启超在感情上本是一个激情奔放的人，但也常常用理性来克制自己的感情。他曾说：“我是感情最强烈的人，但经过若干时候之后，总能拿出理性来镇住它，所以我不致受感情牵动，糟蹋我的身子，妨害我的事业。”

梁启超有一个红颜知己，名字叫何惠珍，他曾为她写过“第一知己总让卿”的诗。他甚至给李蕙仙写信承认其对何惠珍“生出爱恋之念来，几乎不能自持”。但即便已经动心，他仍然克制自己，3次拒绝何惠珍的示爱。他认为：“吾之此身，为众人所仰望，一举一动，报章登之，街巷传之，今日所为何来？君父在忧危，家国在患难，今为公事游历，而无端牵涉儿女之事，天下之人岂能谅我？……任公血性男子，岂真太上忘情者？其于惠珍，亦发乎情，止乎礼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