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鱼非彼刀鱼

我有个关注简友,北方人,动不动就在文中“炸盘刀鱼吃”。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真的是心里一哆嗦。看人家这豪情万丈,刀鱼是炸着吃,且一吃就是一盘!等到看下去看仔细了才明白,此刀鱼非彼刀鱼啊!

我小心翼翼回复说:你这是带鱼,不是刀鱼啊!

人家回答我:是刀鱼,也是带鱼啊!

没毛病。北方人是把带鱼叫作刀鱼的。带鱼银白狭长,果然像长长的刀刃。

上周末,春光明媚,朋友相约,长江边上吃刀鱼。

我当然明白,这刀鱼绝对不是那刀鱼。

对于我们这些包邮区人来说,带鱼是带鱼,刀鱼是刀鱼,两者绝对不会混淆,那是云泥之别啊!

且按照血统出身来论,这刀鱼还必须出自长江,这样的刀鱼被称为“江刀”,是正宗嫡系。别的海刀湖刀,统统都属于野路子。

一路驱车,来到江边,朋友把我们带到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饭店里。

朋友说了,这家是:腔调平常,小菜真好!有真正的长江刀鱼!

端上来的刀鱼是清蒸的,位上。每人一条,目测要在三两左右。大家一片惊叹。

2019年开始,长江禁捕,渔民捕刀鱼要手持专门的刀鱼证才能撒网。有时候辛苦一天,却是一无所获。偶有收获,也不过一两左右的小毛鱼。二两以上,就算大鱼了!


刀鱼是时令性的美食,清明前,鱼刺是软的。过了清明,鱼刺就发硬,不堪吃了。这倒有点像我们苏州的碧螺春,清明前是“吓煞人香”。过了清明就成“炒青”,价格一落千丈。

刀鱼上来,照规矩先不忙吃,拎起鱼头,把一根大骨剔出,让服务员端下去油炸。

然后再细品鱼肉。吃口果然细腻、丰腴、鲜美。但是真的要说怎么好吃,我觉得也不过如此。此时席间一片寂静,无人戏谑,更无人敬酒。刀鱼细骨多如牛毛,虽说软嫩,到底也是鱼刺,需聚精会神细细品味(出骨)。

一条刀鱼认真吃完,席间重新谈笑风生。

我煞风景地想到:刀鱼刺卡喉,要不要去医院诊治?还是会自行消退?

长江边上的医生,是否个个练就一身搛鱼骨的绣花功夫?

鱼肉吃完,一盘油炸鱼骨上桌。

鱼肉价高,连带着鱼骨也成了一盘菜,轻易浪费不得!

吃过清蒸刀鱼,再来说说刀鱼馄饨。

那是再上周的事情了,吃这碗馄饨倒是简单,没有驱车赶路。那天,只是寻常的一餐。酒足饭饱,最后上来这一碗馄饨,大家都忽略不计,转了一圈没人下手。

我看了一眼,想到眼下节气,忍不住问了一声:这个,是刀鱼馄饨吧?

一语惊醒一桌人,大家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开吃。

刀鱼剔骨取蓉剁碎,搭配一点点猪肥膘,再加一点点韭菜,做成馄饨馅。这个,就是馄饨中的极品,刀鱼馄饨了。

据说,这样的馄饨,单价在50元一个。

我认真仔细地细细品尝了,果然吃得出一点点鱼肉的柔嫩口感。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刀鱼馄饨里,总算是有刀鱼的。想想这个价格,算算这个人工,虽然已经饱足,还是又吃了第二个。

按照单价来算,荠菜猪肉馄饨不过1块一个。刀鱼馄饨的价格是荠菜猪肉馄饨的五十倍。那么,味道有没有胜过几倍呢?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然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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