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亡面对面
最近会有一些失眠,反思到生活中除了因为马上到来的新年,年初立下的FLAG倒塌,其他也没有太值得焦虑的地方。可就是睡不着,刚开始是烦躁的,后来连烦躁也安静了,晚上睡不着就那么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又像什么都很清晰。
最近重新读了欧文.亚隆的书,好像一些底层的东西又被重新倒腾出来一遍。像是在筛豆子,筛了一遍又一遍,把心里大大小小的豆子按照种类,大小全都分了一遍,不像之前一样的荒草丛生,了无生气。
老师说你最近进步很快啊,感觉跳了一层,着实聪慧,其实我还挺不喜欢别人夸我聪明的,我知道我不是靠聪明得来的成长,而是靠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较劲,或许说得好听一些就叫做努力吧?我也很少跟我的群成员提到“聪明”,有时候你以为的聪明不过是自己想投机取巧的遮掩罢了。没有实践,没有体验,那最多算是运气,虽然幸运也是一种能力,但是它不会长久地相伴。
说起“相伴”就想到了最近的感悟,是对各种关系的整合与修复,有些断了就断了,有些还想试着修复,有些却想了断。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会有一段当下认知里的“大彻大悟”吧。或许这就是目前我的功课。
有时候我在想人为什么要有这些纠结和痛苦呢?或许是因为我们善良或恶毒地不够纯粹吧?我们很难逃脱出带着期待与期许还有要求的善良,更不会有带着完全毁灭的恶毒,那些藏在恶毒背后的还是有对某种需求的呐喊吧?所以,我们纠结,我们痛苦,到了最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与焦虑,我们太害怕没有存在感,我们太害怕死亡到来的时候带走了一切,那些完成以及未完成的都是我们的牵绊。我们常常提到遗憾,那遗憾是什么呢?已经发生了不能够停留的是遗憾,还没有发生但自己无法实现的还是遗憾。遗憾累积多了就成了“怨”和“悔”。我们经常喊着响亮的口号——无怨无悔。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都无怨无悔呢?
从我的角度出发,我有怨悔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亲人的离世,恋人的离开。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死亡恐惧是每一个人都逃不开的魔咒,无论你是谁,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所以无论你喊得如何高尚与无畏,你的行为还是会出卖你。所以有人找到一些宗教信仰,有人找到一些具有波动影响的事情去做,哪怕那些在历史上想遗臭万年的人也无非是想通过波动影响去缓解死亡焦虑。又回到我自己身上,我不相信前世来生的,这些生命永存的说法并不鞥减轻人生短暂的痛苦,它们能带给我的只是冷冰冰的安慰,像毫无营养的汤一样。我的躯体的命运跟“我”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和我的个人意识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在感知存在上,我只对亲密关系有需求。
亲密关系的确能慰藉到人生无常的痛苦,它像什么呢?它像大海航行里的一盏灯塔,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地到来又孤独地离去,但是当你看到灯光在你的海湾里跃动那是多么让人安慰的一件事呢?你的一生有目标,也不会迷失方向。(此刻让我想起黄绮珊的《灯塔》)
荣格说,你向外追寻只是一场梦,向内审视的人才清醒。当我意识到那些底层泛滥出来的死亡焦虑的时候反而让我的记忆力飙升,把过去的一些个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前抗拒回忆是真的怕疼,现在以观察者的角度去看,反而像在做案例分析。
与死亡面对面,这个想法还挺大胆的。想起来平安夜还回忆起了二哥前女友去世的消息,只是有一点点的悲伤出来,后来听石头哥说起另一位同学的爸爸因为心梗十五分钟就离开人世的消息,越发让我感叹人生的无常。有一种焦虑和不确定感出来,敲在心上。
除了真正走心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愿意被生活裹挟着,因为这也是一种逃避死亡焦虑的好办法。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地热爱生活,感知生命呢。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生活写照,而是绝对大多数人。当能静下来,真正面对自己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向内走才是越走越清醒,越走越宽。就像你知道死亡是一个必然的结构,但仍然愿意去找一些力量去坚定地走下去。
想起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亡,是五岁的时候姥姥的去世吧?我看到她躺在床上,面部狰狞青紫,脸上还盖着一张黄纸的时候,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是一种腐木的味道。尽管那时候不了解死亡是什么,但是总有一种靠近的感觉,于是晚上做了梦,确切地说,是睁眼的梦,看到姥姥从窗户里飞了进来。后来有跟分析师提到了这个情节,她倒是惊讶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这么感知死亡。
再一次的死亡接触是家里的大黄(爷爷捡的一只流浪狗)被毒死了,好像是吃了老鼠药,那个灭四害的年代里,这样的死亡也不在少数。我清楚地想起来,那个陪伴着我一起上幼儿园的大黄口吐白沫,僵着四肢,嘴里还在哀嚎。我不知道怎样能帮它减缓痛苦,只能哭。后来邻居非要说帮忙处理掉,我偷偷跟着去看看怎么处理,可能想着多看几眼吧,因为舍不得。但是我看到了死亡之后的大黄被吊在天井的铁丝上剥皮,到现在还能记起它被剥了皮的样子,鲜血直流又有一部分肉外翻出来,只有眼睛还睁着,像它的样子,其他的地方我都不认识了。后来邻居送来一只狗腿,我一口没吃,而且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吃狗肉。
再后来的死亡是家里一位大伯的去世吧,本该不用小孩子出席的场合硬是被大人拖去尽到所谓的体面,他是鼻癌去世的,面部也是铁青的。由于离开的时候是在夏季,尸体又需要保存三天才能完成所谓的仪式。所以穿好了寿衣的他硬是被两大块冰压着。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死亡以后人是没有意识,也没有感觉的,只是觉得替他难受。
最后对死亡的印象就是遇到一场车祸。一对母女被一辆飞车撞出去几十米,孩子被摔出去很远,妈妈重重摔在地上,自行车七零八碎地落了一片。从来没有见过的鲜血横流......
从这些之后我就不敢面对死亡这件事情,甚至有了应激反应——迅速躲开,心跳加速。上初中的时候一位同学被撞死在上学的路上,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经过他教室的门口。再后来是小姑的离开,又是一场力尽心竭的告别,与其说是告别,不如说是被强迫靠近死亡。后来我反思过为什么最亲近的两位亲人离开(爷爷和姥爷),我反而都没有到场,有大人的原因,其实更多的是我心里的恐惧,或许大人对我当时的外在表现吓坏了,知道我是一个“胆小鬼”。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自从看了小姑的遗体以后,我回家高烧了七天,大家都以为孩子可能没救了,去医院查不出原因,只是一味地高烧。
当我开始翻腾出这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在面对这些阴暗面了,死亡恐惧也是我们一直不敢触及的最大的阴暗面。就像伊壁鸠鲁说的,每个人死后就像进入出生前的状态一样。你开始面对死亡就已经开始接纳了你的存在。或许是另一层的真实吧。
与死亡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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