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技术瓶颈
直播设备搬进村口旧厂房的那天，林晚特意在手机里存了十几种农产品直播脚本，连陈阳该说的开场白都逐字标了出来。可真到试播时，镜头里的画面却晃得人眼晕，陈阳攥着话筒站在菜架前，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这菜是我亲手种的，没打药”，刚说完，直播间的网络突然卡成了马赛克，评论区里零星飘过几句“看不清”“主播太紧张了”，半个钟头过去，下单的人屈指可数。
关了直播，仓库里的气氛沉了下来。王浩挠着头说信号塔离村里远，之前用手机刷视频都时断时续；李萌翻着脚本叹气，说光讲种植技术太干，城里观众不爱听。林晚坐在纸箱上，手指划过屏幕里的直播数据，心里又急又涩——她之前在城里做过品牌宣传，从没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那些精心设计的文案，到了乡村的现实里，竟连落地都难。
陈阳没说话，蹲在地上检查摄像头支架，又起身走到仓库角落举着手机试信号，来回走了好几圈，才转头对林晚说：“邻村老周去年搞过直播，他懂技术，我明天一早去问他。”林晚抬头看他，路灯从仓库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眼里没有抱怨，只有一股认准了就不撒手的韧劲儿，让她心里的慌劲儿少了些。
第二天一早，陈阳骑着电动车去了邻村，直到傍晚才回来，手里攥着一张画满线路的纸，是老周给的信号增强方案。两人当即动手，陈阳搬来木板搭信号接收架，林晚按照图纸接电线，王浩和李萌也来帮忙，几个人忙到天黑，仓库里终于亮起了串灯，试了试手机，信号格总算满了。可新的问题又冒出来——陈阳对着镜头还是放不开，要么忘词，要么说话太快，林晚陪着他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亮升到头顶，陈阳才总算能流畅地讲完一段种植流程。
后半夜，仓库里只剩下他们俩。林晚趴在桌上整理第二天的直播清单，笔尖没写几个字，眼皮就开始打架；陈阳坐在旁边调试镜头参数，看她头一点一点的，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等林晚惊醒时，天已经蒙蒙亮，她抬头看见陈阳靠在货架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调完的设备遥控器，桌上摆着他刚热好的牛奶，还冒着热气。
林晚拿起牛奶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暖烘烘的。她看着陈阳熟睡的侧脸，想起昨天他跑遍邻村找技术、熬夜搭架子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难住他们的技术瓶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只要两个人一起扛，再暗的夜，总能等到亮起来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