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班, 天色已晚。 走入巷口, 我发现中间的一盏路灯灯泡坏了, 整条道在一头一尾两盏路灯映照下有点昏暗, 我并不担心小区的治安, 但却看见坏掉的路灯下的花圃里似乎有一卷灰白色的东西, 是谁这么没公德心, 把废旧的泡沫袋还是旧报纸扔在花圃里? 可随着我往前走, 那团“旧报纸”居然动了- - 是那只白猫, 它缓步走向路中央。 不, 严格说, 是缓步向我走来。 我怔住了, 它是在等晚上给它送食物的人吗? 将我与那人弄混了吗?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还好, 不知是不是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那团“旧报纸”改变了方向, 朝花圃方向踱去。
可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 , 我发现无论我回家早还是晚, 这样的一段“不期而遇”是每天必会上演一遍的。 结果当然还是以它折转方向走向花圃, 而我贴着边奔回家告终。 我发现这竟比白天途经黑、黄两只猫还困扰我。 一定是靠后这两幢楼里有谁常在晚间出来喂猫, 所以, 它才会守在这附近并且将我与此人搞混了。 此前, 可是只见它蹲守在巷子口的呦。 我甚至有些怨忿:这个好心人是不是没再出来投放食物了?才招致这只猫总认错人。 我想把此人找出来, 并告诉他(她)请坚持你的善行, 以免这只白猫总误会别人, 比如:我。
“妈, 我们这一排楼, 除了徐阿姨和李叔叔(退休教师夫妻), 以及隔壁楼的超超, 还有别人平时喂那些野猫的?”
“没有了, 我们这一排楼就老李夫妻两个在坚持,其余都是偶尔喂一下, 超超和你一样平时要上班, 也不常喂的.”
“你确认吗? 我们这幢楼里真的没有人喂那些猫哒?”我还是不死心。
“真的没有, 我非常肯定!”
我尽快结束了该话题, 因为不想让自己妈笑话:我胆小到连一只猫都怕。这个让白猫将我俩弄混的嫌疑人锁定超超了, 因为作为巷口小花园聊天大队的主力队员, 我妈的话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真是这样, 我该怎么和她开这个口呢? 告诉她:有人(我)很怕猫, 且是怕得要命的那种, 请她每天晚间早早喂完猫粮, 免得白猫总守在那里,并将无辜路人(我)误认做她。那我恐怕除了得到她几句宽慰, 诸如: 猫是很可爱的小动物以外。。。。。。, 还能有些什么呢?
当我还在犹豫要怎么和超超开口讨论这个话题,白猫就用实际行动让我知道: 它并没有认错人, 它等的就是我。
那天我走进巷子口, 早早便把大门钥匙捏在了手里,只为尽可能缩短自己待在大门外的时间。 可我哭笑不得地发现, 那团“旧报纸”移到了路中央,是的, 它几乎盘踞于整条路面的轴心, 这下可好了, 前一段时间刚练得的百米冲刺用不上了, 因为, 我压根没胆子从一只猫身边走过去, 哪怕它看上去只是在睡觉。
“那个, 喂!醒醒!”, 两米开外的我发现自己的干咳声没能把它从睡梦里叫醒, 不得以又开启了沟通模式。 不知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还是它根本就是装睡, 这家伙原地打个哈欠,直接躺倒了, 四个爪子挠着,好像在和空气玩,我强压着自己想转身就逃的念头,想看看它进一步的行动。 我说过了, 我家在这一排楼的最里面一幢, 顶头是一人多高的墙和灌木, 要回家我别无选择。 白猫自顾自和空气玩了一会儿, 翻身又向我走来, 怎么, 这是把我当老鼠了吗? 我感觉自己有点发抖, 这时, 刚巧旁边走过 一个邻居,
“咦, 你怎么站在这里?”,
“啊, 我, 在找钥匙, 这不找到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顺势跟着邻居一起往里走。白猫一如既往, 踱去了一边的花圃里。 不消说,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 只要我下班回家,怎么绕过这只“挡路猫”就成了我的必修课。 将我和别人认错的可能性是彻底排除了。 我也检讨过,是不是背的包啊, 或随身的某个物件吸引了它, 又或者沾了某种气味, 人类或许闻不出, 但猫会很敏感。。。。。。, 由于不见别的猫对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更别说这样的蹲守, 这种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那么, 是它看出我怕它(所有的猫), 而故意来戏弄我, 耍一耍自己的威风?想到这里, 羞愤之余,我竟责怪起刚逝去的那段恋情, 一个没有男朋友送回家的女子, 居然被一只恶霸猫欺负。。。。。。无奈之余, 我只能选择尽可能在家加班, 怕回家晚了,遇不上邻居, 要独自面对这只猫。 有时, 上着班我也会想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结束, 我更不好意思和别人提, 我天天被一只猫堵在家门外的事,怕换来的只能是嘲笑或者认为我这是工作压力之下的臆想, 因为这确实太不符合一般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