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从见完老爷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冰儿察觉到了依悠的情绪很是低落。
“冰儿,只有三个月了是吧?”
“您是指?”冰儿突然想到了刚才老爷夫人和小姐谈话时自己隐隐约约听到了婚期的事,便明白了过来,“是呀,还有三个月小姐就要嫁的如意郎君了,应该高兴才是呀,怎么愁眉苦脸的?”
“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依悠自言自语,眼里尽是伤感。
“您说什么?”
“冰儿,你帮我一个忙可好?”依悠的眼里一亮。
“小姐吩咐就好。”
依悠在冰儿耳边耳语一番。
“这,这,万一老爷少爷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冰儿听后,连连摇头。
“好冰儿,我求你了,就再帮我这次,若出了事,我一定护着你。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不开心的,你忍心看着我这样吗?”依悠软磨硬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冰儿实在招架不住,只好答应。
第二日,街上便出现一对相貌英俊的男子。哦,不是一对,是两个。
“一次,就这一次,沈泉,在我出嫁前,再见你最后一次就好,此后,不再痴妄,不再执念,相忘于江湖。”依悠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小姐,奴婢已打听到今日一醉楼里有花魁比赛,沈公子今晚会在那里。”
还好,她们轻易就混进去了,依悠挑了一个极其隐蔽但视野很开阔的座位,安静地坐了下来。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周围,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只是一眼,依悠便认出了前面的那个背影,缓缓地走向前面的雅座,依悠的视线半刻都没有偏移,那样贪婪。
“今儿个呀我们的花魁白牡丹姑娘作陪,老规矩,只认银子不认人,看哪位公子能一亲芳泽。三百两开始!”老鸨谄媚地说着。
“四百两!”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七百两!”
“七百四十两!”
“一千两!”沉默许久的沈泉终于开口。
“一千零一两!”角落传来依悠憋出的男声。
“一千五百两!”沈泉身旁的侍卫展云淡定地叫价。
“一千五百零一两!”还是角落里的那个人。
“两千两!”当沈泉展云喊出这个数时,周围一片骚动。
“两千零一两!”依悠似乎觉得很好玩。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位爷扛上了,在一旁看这出好戏。最兴奋的莫过于老鸨了,笑的极为开心。幕帘内的那位白牡丹姑娘也有些好奇地向外探望着。那位冷若冰霜的沈公子也终于向后望了望。还好依悠坐在暗处,那人似乎没有认出,转过头去,淡淡地说了声:“两千零二两。”
依悠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话里的警告意味,也只是玩玩的心态,依悠也不想惹麻烦上身,便乖乖闭嘴了。然后是一片嘈杂,依悠也没心思注意。心里一团乱麻。她本无意如此,可不知为何,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想得到另一个女子,就很难受。但愿他没有认出自己,否则自己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呢,但内心底又有着某些期待。
“这位公子打扰了,我家公子想请您借一步说话。”展云礼貌地邀请。
依悠向那个方向望去,恰巧碰上了那人的目光,英俊熟悉的面庞,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依悠愣了愣。那人微微点头,依悠报以羞涩的一笑,静静地跟在展云身后。
“您请坐。”
依悠到时,沈泉已坐在了那里,目光温和,却也疏离淡漠。
依悠缓缓坐下,打量周围的环境。是一家茶馆,很是安静,陈设也很是素雅。看样子,沈泉似乎已经包下了整个茶楼。
“你找我?”沈泉轻声问道。
依悠先是一怔,后缓缓点头。沈泉是何等聪敏之人,只是他居然直接说了出来,依悠也并不想说谎,尤其是对他。
“何事?”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这……就是……”想到可以见到思念许久的人,一时激动,依悠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难道回答说没什么事,就只是想看看你,“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沈公子救了我两次,想着该答谢才好。”
“将何以为谢?”
“这……”依悠还真没想好谢礼。
“一首曲子如何?”
“什么?”依悠略有些吃惊。
“霍小姐为在下弹一首曲子可好?”沈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嗯,好。”依悠微微颔首。
“取琴箫来。”
拨弦上一曲铮铮然,闻箫声一笑戚戚醉。琴箫合奏,泠然不可断绝。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绕梁。今日能和沈泉合奏一曲,依悠已十分满足了,在以后漫漫长夜里,或可聊以安慰。
“白牡丹姑娘应该还在等着沈公子呢,方才搅了公子雅兴,实属罪过。易安告辞了,就此别过。”一袭青衣的依悠以男子身份行礼。沈泉只是笑笑,甚至没有客套地回复几句。
“有缘再见。”沈泉亦拱手告别。
“暗中护送她回府,不可有半分差池!”看到依悠的背影远去,沈泉吩咐道,“还有,白牡丹姑娘,就赐给你吧。”
“沈泉,谢谢你今日陪伴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此后,你我天涯各一方。”依悠自言自语。想到此后再也见不到心上人,自己将为人妇,而他的怀里也会依偎着别的女子,心里空落落地疼,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怎么也止不住。依悠侧身睡在床上,终于失声痛哭。看到小姐如此伤心,冰儿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依悠渐渐哭累了,不觉熟睡了。
“大少……”轻轻的脚步声,冰儿刚想向霍轩行礼,便被他制止住了。霍轩挥了挥手,冰儿会意,带丫鬟们一并退下了。
霍轩轻轻地坐在依悠的床边,为她拢好被子。依悠眼角的泪珠依稀可见,泪痕满面,模样楚楚可怜,更添几分动人。
“悠儿,对不起,看着你难受却只能袖手旁观,不过,你要相信哥,你会得到幸福的。”霍轩轻轻地拭去依悠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