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请了半天假,去妈妈家。
推开门,屋里特别安静。妈妈靠在沙发上,盖着那条用了多年的毛毯。看见我,她努力想坐直些,笑着说:“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可那笑容有点勉强,脸色也发黄。
“听说你头晕,来看看。”我放下水果,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不烫。
“老毛病了,躺躺就好。”她说着,又要起身给我倒水。我按住她:“你坐着,我来。”
烧水的时候,发现水壶里只剩半壶。垃圾桶是空的,厨房台面擦得很干净,但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
给她量了血压,稍微偏低。她说这几天总是这样,坐着不动还好,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所以不敢出门买菜,三餐都凑合着吃。
我熬了小米粥,炒了个青菜。她喝粥时小声说:“你来了,家里才有热气。”
其实我没做什么,就是陪着说说话——邻居家的孙子考了大学,表姨上个月做了手术,阳台的茉莉又开了几朵。她说这些时,眼睛才有点神采。
天快黑时,我要走了。给她倒了温水放在床头,检查了手机电量满格。“明天还来吗?”她问,随即又说,“忙就不用来了,我没事。”
下楼时回头,她还站在窗口看着我。那片窗玻璃后,她的身影小小的。
走在路上,风有点凉。想起小时候生病,她整夜不睡地守着。现在她怕晕不敢独自下楼,却怕耽误我工作不说。
以后要常来。哪怕只是坐一会儿,喝杯水,让这屋子有点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