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老家,又看到院中的那棵山楂树,叶子几乎落光了,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果实也落的满地都是,散在青色、黄色夹杂的树叶中,看着满院的树叶、荒草,禁不住一阵伤感。
山楂树是在刚建房屋时,父亲栽种的,最初只有一米来高,三十五年了,现在已超过房顶。春天,开着白色的花,引来蜜蜂嗡嗡,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夏季,浓郁的树叶把不大的院子遮得严严实实,青色的果实一把一把的;秋季,果实渐渐红了脸,透着成熟的气息。
就在父亲栽种山楂树的那一年,深秋时节,他就病了,从此,留下脑血栓后遗症,直到六年后去世。
不记得父亲吃到过自己栽种的山楂没有!但父亲对山楂树是非常尽心的,他总是定时浇水,还把豆饼埋在树旁,精心呵护着它,这棵树也是他的一种寄托,一种希望啊!
我虽然离家并不远,但在最初的许多年,对山楂树的存在竟然没有多大印象,哪年开始结果的,也不清楚;虽然看到它就像看到父亲一样,现在想来,还是太模糊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在家,每到果实成熟时,我也从未回去过,多是二姐在家,帮助母亲,因为她婆家就跟我们在一个村。
母亲和二姐总要把山楂切成片,晒干,然后,再分成几份,每个子女都有;那时,每当看到干净、新鲜的山楂片,总是想起父亲,想起母亲跟二姐她们的辛苦,自己什么也不干,只等吃现成的,心里总是愧疚不已。
山楂树在院子里,从未对它进行科学管理,前些年,不知什么原因?好多果实里面都有虫,二姐听一个从事林业工作多年的人说,在开花时要打一次农药,到秋天,果实成熟,有虫的果实真的少多了。
有些年,二姐也没时间,顾不上摘山楂,母亲就让邻居们帮忙,自然,大半就让邻居们拿走了,我们呢?是有也行,没有也行,反正不是稀罕物。
近十年来,母亲跟子女们在一起,我们五兄弟姊妹家轮流着住,冬天就去老年公寓,她虽年事已高,所幸身体还健康,就是有许多的啰嗦事。
这几年,山楂树再没打过农药;可能是盛果期吧!果实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好。近两年,每到果实成熟时节,家里自然没人,那些邻居还找到二姐家,问什么时候去打山楂,二姐觉得很尴尬!这些人呀!
二姐想:哪怕就让果实落在地上,不然,就那么点儿,到时给谁不给谁,都有的话,也不可能的,闹不好还会惹出矛盾;因此,她主张把树砍了,往后树没有了,邻居们也就没有这个念想了。
我也曾经想过这件事:都是好心惹的事!如果从开始就不让邻居们拿,他们也不会成现在的这种情况。
小时候,住在老屋子,院中有棵梨树,但不是我家的,听母亲说,当时只是买了人家的房子,院中的梨树还是别人家的;也不记得母亲教育,反正从未摘梨吃,每个家人都是如此。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一次刮着大风,下着暴雨,梨从树上重重的落在地上,已破去一半,我们才从地上捡起来吃。家里人都认为,这是别人家的,不是自家的,不能随便摘来吃。
三弟也说:这些人啊!现在的山楂又不贵,两块钱一斤,又大又好,比咱们的强多了,他们想吃的话,怎么不去自己买呢?
去年就曾说过,要把树砍了,终究没有去做。今年的果实真好!又大又没有虫,回家摘山楂时,还是叫了邻居们,热热闹闹的,在说笑声中,一会儿就摘完了,看着他们高高兴兴而去,我们也非常愉快。
父亲若有知,他肯定也会支持我们的,那就让山楂树继续生长,到成熟时节,再与邻居们分享父亲栽种的山楂,也体味那份浓浓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