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 Charlotte Mary Yonge
第十三章 “无地王”约翰,公元1199—1216
约翰是亨利国王的小儿子,当几个哥哥各自都有大片的公爵领地时,他还什么都没有,因此人们戏称他为“无地王”(Lackland)。这个名字简直太适合他了,直到他去世都是这样。英格兰人立刻拥立约翰做了国王,他们总是这样,如果前一位国王的儿子还是个小孩子,他们就拥立一位成年人做国王。
理查德从未有过孩子,不过,他还有一个比约翰大的弟弟,叫做杰弗里(Geoffrey),杰弗里身后留下一个儿子,叫亚瑟(Arthur),大概十二岁,是合法的诺曼底公爵(Duke of Normandy)和安茹公爵(Count of Anjou)。菲利普国王总以招惹英格兰国王为乐,他把亚瑟保护起来,并且答应要让约翰交出诺曼底。
可是,约翰和菲利普国王见了面,说服菲利普国王抛弃亚瑟,并让菲利普国王的儿子路易斯(Louis)娶了自己的侄女布兰奇(Blanche)——布兰奇有可能当上西班牙部分国土的女王。亚瑟还是生活在法国国王的宫廷里,等他满了十六岁,菲利普国王帮他召集了一支军队,让他碰碰运气,造叔叔的反。
他包围了米拉波镇(Mirabeau),他的奶奶埃莉诺(Eleanor)王后当时就住在这个镇上。约翰国王当时住在诺曼底,火速赶来救援,打败了亚瑟的军队,把亚瑟抓了起来,先押往鲁昂(Rouen),然后押往固若金汤的法莱斯(Falaise)城堡。
没有人清楚亚瑟在那里的遭遇。有一次,狱官休伯特·德·伯格(Hubert de Burgh)发现他在和一群恶棍拼命,他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条凳子,那些人是被派来弄瞎他的眼睛的。休伯特把他从这些人手里救了下来,可是这善良的人很快就被国王派去别的地方,接着,约翰国王亲自来到法莱斯城堡。人们再也没有看到活着的亚瑟。人们相信,在夜里,约翰把他带到一条船上,驶进河里,亲手刺中了他,随后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河里。不管怎样,约翰国王对侄子的死难逃其咎,这一点无可置疑,谁都知道,他是世界上最自私、最残忍的人;他懒得要命,将诺曼底拱手让给菲利普国王,完全没有想一点儿办法保住祖先留下的古老、广袤的公爵领地。所以,现在留给我们的只有四个很小的岛:格恩西岛(Guernsey)、泽西岛(Jersey)、奥尔德尼岛(Alderney)和萨克岛(Sark),其他已经一无所有。
约翰国王和名叫英诺森特(Innocent)的教皇为了让谁做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事情吵了起来,这让英格兰的局势变得更糟糕了。教皇想让斯蒂芬·朗登(Stephen Langton)做大主教,可是国王发誓说这个人应该永远不要踏进这个王国。于是教皇对这个王国施以惩罚——禁止所有教区的教堂做礼拜,也就是说,教皇下了禁止这个王国进行宗教活动的禁令。这个禁令并没有让约翰感到太难过,可是人民很难过;不过,当约翰发现教皇英诺森特正煽动法国国王攻打自己时,觉得是时候与教皇和好了。于是,他不仅同意让斯蒂芬·朗登做主教,甚至还跪在教皇的信使面前,摘下王冠交给信使,表示他只拥有教皇赐予的国土。过了两三天,王冠又戴回他的头上,教皇自封为英格兰领主,而且,只要教皇开口要钱,国王和人民就要照给。
在这段时间里,约翰的残暴、野蛮让整个王国民不聊生。终于,大贵族们忍不下去了,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好要让约翰发誓按照诺曼人入侵之前盛行的古代英格兰善法管理国家。由于大部分英格兰古法已经失传,确认哪些法律算是古代英格兰善法成了一件难事。不过,朗登大主教和一些最聪明的贵族整理了一套法律——有些是抄来的,有些是收集来的,有些是旧的,有些是新的,目的都是让贵族们对国王有所制约,防止他召集残暴的士兵威吓人民做那些他想让人民做的事。他们把这些法律叫做《大宪章》(Magna Carta或the great charter),他们全副武装,在温莎(Windsor)突袭约翰。约翰在泰晤士河边的一片叫做兰尼米德(Runnymede)的草地上与他们遭遇,在他们的强迫下签署了《大宪章》,所有的英格兰人对此感激不尽。
可约翰并不打算遵守诺言!不,他不会那么做!回到温莎城堡(Windsor Castle)后,他像他的父亲那样发起脾气来,气得狠狠地咬着树枝,发誓他不是国王。接着,他派人找来更多残暴的士兵,那些士兵成群结队地四处游荡,等待被人雇佣,时刻准备报复贵族们。贵族们发现自己不够强大,无法痛击约翰,于是请法国国王菲利普的儿子、约翰的侄女婿路易斯(Louis)来做他们的国王。
路易斯来了,贵族们把他接进伦敦,约翰则和他那些乌合之众在东方的一些郡县游荡,四处胡作非为,纵火焚烧。最后,他们来到沃什湾(Wash),这是位于林肯郡(Lincolnshire) 和诺福克(Norfolk)之间的一个奇特的海湾,许多河流从这里奔流入海,当潮水落下后,海湾的沙滩上会出现一条安全的路;当潮水涨上来与河流会合时,水会突然暴涨,变成洪流。约翰国王赶上了涨潮,他自己倒是逃了出来,可是所有装着货物、珠宝的车子以及很多手下人都没了。他怒火中烧,痛苦不堪,不过还是继续朝着一个修道院前进,他打算在那里睡觉。他用桃子和新酿的啤酒充饥,很快就得了重病。几天后,这个卑鄙无耻的、遭到半数人民反对的人死了,伦敦呢,则落到了他的死对头手里。